阮陽走到她身旁,遞出文件,禮貌的問:“俞姐,這是你的文件吧?”
俞白蘭受了驚嚇似的轉身,誇張的大聲說:“天啊,嚇死我了,你怎麼走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四麵八方的目光投過來。
俞白蘭後知後覺的認出人來:“呦?這不是小陽嗎?這才幾天沒見,我差點沒認出來。別說,這身保安的衣服還挺配你的。”
她和另一位秘書助理對視一眼,臉上明晃晃的掛著心照不宣的嘲笑。
阮陽再單純也聽得出俞白蘭是有意要給他難堪了。
他抿了抿嘴,勉強幹笑:“文件送到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阮陽轉身就走。
俞白蘭叫住他:“誒!保安,啊不,小陽等等,這份文件很重要,我先看看,確認了沒問題你再走。”
阮陽站住腳步,注視他的目光仿佛實質一般,燒得他背心發燙,他咬著口腔側壁的軟肉。
忍住,一定忍住。
想想張姥姥的醫藥費,還有那個人欠下的債。
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這點兒為難不算什麼。
根本不算什麼。
快遞文件袋的紙殼包裝很容易撕開,但俞白蘭慢條斯理的找了半天剪刀,細細翻過每一個抽屜:“誒?我的剪刀呢?”
秘書小宋走過來,遞給俞白蘭一把圓頭剪刀,他笑著說:“用我這把吧。”
俞白蘭接過,甩甩頭發,仰麵風情一笑:“宋哥真是我的及時雨。”
秘書小宋禮貌的對她點點頭:“舉手之勞,都是應該的。”
他又拍拍阮陽的肩膀:“快回去吧,上來半天了,小心被領導批評。”
阮陽感激的看了秘書小宋一眼,秘書小宋微微搖了搖頭,揚揚下巴,讓他趕緊走。
阮陽點點頭,抬腿要走。
俞白蘭又叫住他:“等一下,不對啊。”
阮陽回頭:“有什麼問題嗎?”
俞白蘭捏著文件在半空中抖了抖,責怪他:“你看,這裏洇濕了一角,正好是簽名的地方,字跡都模糊了,這份文件作廢了。”
打印紙確實濕了一角,鋼筆寫下的字跡已經模糊了。
阮陽清楚的記得他拿到的快遞文件袋是完好的,他一路上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坐電梯到十八樓,電梯裏也沒有碰到其他人。
他說:“不是我弄濕的。”
俞白蘭失望的看著他:“我們兩個同一天入職,雖然我留在了總裁辦而你沒有,但是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樣記恨我,竟然公報私仇,你知道重新簽這份文件要走多少程序嗎?”
阮陽不卑不亢的據理力爭:“我從來沒有記恨過你,更沒有公報私仇。我拿到的快遞文件袋是完好的,送到你手上也是完好的。”
俞白蘭自顧自的責備他:“我差點忘了,你是因為能力不足,才調崗去做保安的。大概你本來就想不明白這裏麵的複雜性吧?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小失誤’,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
阮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
餘光掃過俞白蘭的工位,突然間,他注意到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