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是!!
即便被閹的隻是一具暫居的貓身,但寄居在貓身裏的靈魂是季明鬆的,絕育手術給他帶來的精神傷害,是實打實的。
沒有哪個男人能輕而易舉的咽下這口氣。
強如季明鬆也不能。
給阮陽調崗,算是季明鬆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了。
去樓下做保安,總比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好,反正一應的工資和福利待遇都沒有變,應該不會加重阮陽的經濟負擔。
季明鬆真怕自己一氣之下辭退了阮陽。
*
老城區,阮陽的出租屋。
阮陽下班回到出租屋,先按醫囑給貓貓的創口換了敷料。
奶牛貓蔫蔫的,眼都懶得睜,四肢軟軟的垂著,一直很配合,完全沒有掙紮、亂動。
可阮陽就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他覺得奶牛貓在生氣,並且對他有很大的抵觸情緒。
難道是他當時的演技不夠精湛,被奶牛貓看出了破綻,最後還是記恨上他了?
阮陽把拆下來的舊繃帶裝進塑料袋,係好口,放到了走廊裏,重新關上門。
不應該呀。
對,病人總是脾氣差一些,想來貓也是一樣。
唧唧怎麼可能記恨我呢?
它一定是因為虛弱才不愛搭理我的,一定是這樣。
阮陽重新恢複了自信——我的演技無懈可擊!
*
廚房裏乒乒乓乓,阮陽正在為奶牛貓精心準備病號餐。
小餐桌上放了幾片透明袋裝的餅幹,奶香味很誘人。
阮呼呼跳上餐桌,圍著餅幹轉了幾圈,伸出一隻前爪,試探著撥弄了幾下。
它靜止了一刻,突然猛的一拍,一片餅幹“嗖”的一聲飛了出去,砸中了奶牛貓的尾巴尖。
季明鬆掃掃尾巴,在虛弱中,眼睛勉強掀開一條縫:“你幹什麼?”
阮呼呼驕傲極了,它揮舞著前爪,喵喵說:“那晚,本主子就是這樣,這樣,再這樣,一下子捕獲到了一隻大蟲蟲,盡顯本主子狂野的本性!讓人類崇拜的不行。我,咳咳,本主子得多練練,才能讓人類一直崇拜我。”
受絕育手術的影響,奶牛貓的身體還很虛弱,使得季明鬆思維遲滯,半天沒有回話。
阮呼呼喵了一大堆,有些渴了。
小桌上有半杯涼開水,是阮陽剛剛喝了幾口放下的。
阮呼呼把自己的臉壓在杯口,小粉舌頭舔了半天,一口水都沒舔到,它歪著頭想了想,前爪伸進玻璃杯,粉嫩嫩的爪墊沾滿了水,又提到嘴邊舔。
阮陽端著兩盤貓飯從廚房走出來,一盤放在地上,不用他喊,小白貓自己就跑過去開動了。
阮陽走到桌邊拿起水杯,正要喝,看到杯口有一根雪白卷曲的貓毛,放下另一隻手端著的深盤,指尖捏起貓毛,仔細觀察研究:“呼呼的毛毛怎麼飄到這裏來了?是不是最近營養不好?要不要換食譜呢?”
季明鬆歎了一口氣,還是虛弱的喵了一聲:“別喝了,傻貓泡過腳的。”
聽到奶牛貓的喵喵聲,阮陽回頭一笑:“別急啊唧唧,等爸爸喝口水,就親自喂你吃飯飯!”
說完,阮陽拿起水杯一飲而盡。
季明鬆:……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