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累的一根指頭都不想動,下身已經直接坐到地上了,勉強抬起一隻手拍了拍小白貓的背:“還是呼呼愛爸爸,爸爸好感動,嗚嗚。”
阮呼呼舔著舔著就從頭發舔到額頭,貓舌上軟軟的小倒刺刮蹭得阮陽額頭通紅。
男孩皮膚白皙,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兩頰透著健康的血色,現在被小貓一舔,整張臉都紅透了,像一顆熟爛的漿果,隻要輕輕一戳,就能嚐到甜蜜誘人的汁液。
他還在喘,整齊的兩排小白牙間,豔紅的舌尖若隱若現。
季明鬆踞在冰箱頂,居高臨下俯視一人一貓互動,心裏有幾分說不上來的奇怪。
阮陽還在喘。
這太奇怪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季明鬆想,算了,不就是陪他玩一會嗎?大不了也隻是被“吸”而已。
這種詭異的畫麵,他真是一秒鍾都不想看了。
季明鬆輕輕一躍,小小的黑白貓身在床上彈起又落下,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決心,緩步走向阮陽。
阮陽偷偷瞄見奶牛貓的動作,麵上不動聲色,心裏滿足的不行:唧唧心裏還是有爸爸的啊。
等奶牛貓走到手邊,阮陽和善的微笑著,問:“小唧唧,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呀?”
*
季明鬆無比後悔自己一時心軟。
如果他沒有心軟,他就不會被阮陽抓住,如果他沒有被阮陽抓住,他就不會被裝進帶著青菜味的收口袋,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隻露出一顆無助的貓頭。
季明鬆低頭看了看身前收口袋,上麵印著的,是一株笑得牙不見眼的西蘭花。
季明鬆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想,看啊,連西蘭花都在笑他。
阮陽叉著腰站在紙板戲台貓窩前,笑得心滿意足。
貓窩上新掛了一個小紙板牌子,上麵寫著“喵喵祭壇”四個字,周圍畫滿了祥雲紋,四個角分別一枚貓爪,貓窩正中擺著被裹成蠶寶寶的、動彈不得的奶牛貓。
他撕了幾條舊報紙,飛快的纏了一柄拂塵,做法似的在貓窩前揮來揮去,嘴裏念念有詞。
“喵喵大仙快顯靈~喵喵大仙快顯靈~黴運退散~黴運退散~”
季明鬆閉目默念:“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不生氣……”
阮呼呼圍著阮陽跳來跳去,撲阮陽手裏的報紙拂塵,不甘心的喵喵叫:“跟我玩跟我玩,你是我的人類,快跟本主子玩!”
阮陽怕踩到撲來撲去搗亂的小白貓,一隻手將它攬起來,另一手還在揮報紙拂塵。
他摸到了小白貓的肚子,看向閉著眼睛,假裝不在服務區的奶牛貓,突然想到了什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阮陽抖著拂塵,強忍著笑,完成了做法最後的步驟:“在此提前獻祭阮唧唧後半輩子的桃花運,驅散阮陽的黴運,拜托了無所不能的喵喵大仙!”
季明鬆咬牙切齒的喵喵說:“快把你的人類帶走!”
阮呼呼越想越氣:這是在跟本主子炫耀人類隻和他玩嗎?
小白貓往上掙了掙,貓頭貼著阮陽的胸口,眯著眼睛蹭了蹭潮濕的老頭背心,細聲細氣的喵喵挑釁:“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人類早晚會意識到,我才是他真正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