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胳膊上挽著弄髒了的外套,順著人流一起走進大廈。
餘光裏看見崗亭裏站得筆直的保安轉頭看他,阮陽下意識回望,卻見保安目不斜視的看著正前方,他沒太在意,隻當是自己多心了,與大隊人流分開,獨自去了上次工作人員帶他去過的電梯廳。
用員工卡刷開電梯,阮陽獨自走進去,銀白的電梯門緩緩合攏,一隻塗了淺碧色指甲油的手從外麵伸進來攔了一下,
電梯門又緩緩打開。
昨天見過一麵的俞白蘭氣喘籲籲的走進來,阮陽連忙往旁邊退了兩步,讓出中間的位置給她。
阮陽記得,她也是來應聘秘書助理的。
俞白蘭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下半身是森林綠包臀西裝裙,背了一隻細帶真皮雙肩包,一頭長而卷曲的棕發拉直了,簡簡單單的吊了個高馬尾,性感又清爽的校園風。
俞白蘭主動搭話:“第一天來上班,差點迷路,幸好趕上了你這班電梯。”
說著,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側過頭,長馬尾從肩上甩到腦後:“你不會怪我太莽撞吧?”
俞白蘭一動,濃鬱的綠茶香氣從她的頭發上擴散開,電梯箱雖有空調,但這麼小的地方,聞起來還是有些刺鼻。
阮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小小的電梯廂裏蕩起了回音。
俞白蘭搔首弄姿的動作一僵。
阮陽尷尬的揉揉鼻子,他對香水不過敏,隻是通勤路上暈車,多少有一些影響。
空氣安靜極了,阮陽幾乎要靠腳趾,摳出家裏那兩隻貓的全身雕像了。
他終於想出了一個禮貌的借口 :“不好意思,我花粉過敏,可能剛才在外麵吹到花粉了。”
俞白蘭已經恢複了神態自若,她笑著附和:“這個季節風是有些大。”
電梯平穩上行。
阮陽默默祈禱下一秒電梯門就能打開,因為他快要忍不住第二個噴嚏了。
俞白蘭閑話似的問:“對了,你跟季總是怎麼認識的?”
阮陽一怔:“啊?我和季總不認識啊。”
俞白蘭笑得熟稔:“這兒又沒外人,跟姐姐有什麼不能說的?”
阮陽坦誠道:“我真的不認識季總。昨天在大廈門口,是我第一次見季總。”
俞白蘭揶揄他:“季總可是出了名的冷淡,從前多少男女明星排隊自薦枕席,他都不屑一顧。昨天季總的態度,可不像是第一次與你見麵。小陽,你不老實啊,嗯?”
俞白蘭這話說得很奇怪,但阮陽一時想不出奇怪在哪裏,隻好暫時放下不想,先回答她的問題。
阮陽實話實說:“其實我連自己什麼時候給季氏投過簡曆都沒印象,接到人事部通知麵試的電話,才現查詢的地址。季氏集團體量太大了,即便是秘書助理,我覺得也輪不到我。來的路上還擔心會不會是詐騙來著。”
俞白蘭明顯不信。
阮陽隻好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我回去在網上查了季總的消息,發現他前幾天被砸了頭,在醫院昏迷了好幾天。我猜季總大概是剛出院,腦子還不太清醒,把我錯認成了別人。”
俞白蘭用餘光瞟了一眼電梯門上跳動的紅色數字,問:“你覺得季總腦子不好?”
阮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其實我昨天乍一見到季總,還以為他精神不太正常呢!”
電梯門打開了。
季明鬆麵無表情的站在電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