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鬆橫了它一眼,阮呼呼察覺到了危險的信號,阮陽不在家,沒人給它撐腰,很識時務的把眼淚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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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阮陽回到家,阮呼呼從床上衝下來,貼著阮陽蹭來蹭去,喵喵叫著打小報告:“人類人類,他特別凶,他欺負我,你快把他趕出去!”
阮陽關好門,單膝跪地,撈起阮呼呼一陣猛吸:“是不是想爸爸了?是不是想爸爸了?爸爸也想阮呼呼了,哎呀真乖。”
季明鬆趴在布藝單人沙發的靠背上,看著一對人貓驢唇不對馬嘴的膩歪在一起。
阮陽今天下午又是無功而返。
最後一家公司的人事小姐姐年輕,看阮陽長得又乖又俊,整個人收拾的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像鄰家弟弟一樣,不忍心他連連碰壁,在走廊裏叫住他,私下告訴阮陽真相。
她說,a市的公司都很重視背調,無論他自身能力如何,以他的家庭情況,恐怕很難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與其耗在a市,白白錯過了應屆生的身份,不如去其他小一點的城市發展。
阮陽謝過了她,滿腹心事的回了出租屋,才一進門,就受到了阮呼呼隆重的歡迎,他抱起小白貓一頓猛吸,心中釋然了幾分。
算了,本來到a市上學、工作,也隻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夢而已,當年為了報a大的事,他還差點被……
既然留不下,那就不留了。
阮陽蹭了蹭小白貓的粉撲撲的大耳朵,餘光掃到沙發上高冷的奶牛貓,他招了招手,奶牛貓沒理他,他也不生氣,而是笑著問:“唧唧去沒去過外地啊?爸爸下周帶你和呼呼姐姐回老家好不好?爸爸的老家有吃不完的小魚幹……”
阮陽還在說,季明鬆卻猛的站了起來。
回老家?
不能回老家!
如今他身在a市,尚不知如何重回人身,如果被這男孩帶到別的地方去,那他變回人的可能性就更渺茫了。
不能回!絕對不能回!
季明鬆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他在沙發背上踱來踱去,喵喵問:“為什麼要回老家?留在a市就業不好嗎?雖然隻是本科學曆,但到底是a大畢業的,怎麼會找不到工作呢?”
他長篇大論的喵了一通,阮陽一個字都沒聽懂。
阮陽高興的說:“一聽到小魚幹就這麼興奮,原來你愛吃小魚幹啊!那你可有口福了,張姥姥熏的小魚幹最好吃了。你長得和咪咪一模一樣,張姥姥一定喜歡你。”
說著說著,阮陽的聲音低落下來,鴉羽般的眼睫垂下來,斂去了他眼中的神色:“也不知道張姥姥最近身體怎麼樣了,回去也好,回去能照顧她。”
他的語氣又堅定起來:“對,我一定能賺到足夠的錢,到時候,到時候……”
阮呼呼被抱久了,有些不耐煩,兩隻雪白的前爪抵在阮陽的側臉上,將男孩未說出口的話壓了回去。
阮陽親了親送上門的小爪子,放下阮呼呼,脫了外套,去廚房做飯了。
吃過晚飯,阮陽趴在床上,拿出手機,瀏覽招聘軟件。
屋裏沒開燈,一片黑暗中,藍瑩瑩的光映在阮陽專注的臉上,阮呼呼白天玩累了,又吃飽了飯,雪球似的團在阮陽腳邊犯困。
季明鬆跳上床,將鬆軟的枕頭壓下一個弧度,琥珀色的貓眼聚成一道線,跟阮陽一起瀏覽招聘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