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貓睜開琥珀色的眼睛,晃了晃頭,顫顫巍巍的遞出前爪,將熱呼呼的黑色小肉墊,搭在阮陽的掌心。
季明鬆虛弱道:“救我……救救我……”
“喵喵……喵喵喵……”
路邊偶遇的貓貓主動搭手,還軟綿綿的喵喵叫,阮陽的心都要融化了。
連續碰壁一個月的陰霾,被碰瓷貓貓瞬間驅散。
阮陽的身後,一扇扇敞開的小窗組成萬家燈火,煎炒烹炸的聲音和飯菜的香味,安撫著一個又一個辛勞的靈魂。
安靜的小巷前,路燈明暗恍惚,將阮陽孤伶伶蹲成一團的身影,長長的打在磚路上。
阮陽握住了奶牛貓主動搭上來的前爪,幸福的小聲說:“撿了隻貓家人們,他想跟我回家!”
簡單的檢查了一遍,確認了這是一隻黑背白肚、還有四隻白手套的奶牛貓,通身黑白二色,隻有鼻尖兒是粉嫩嫩的。
皮毛溜光水滑,外表上沒有任何異常,就是肚子扁扁的,像是許久沒有進食過。
阮陽脫下外套,小心的將奶牛貓包好,抱進懷裏:“小家夥餓暈了吧?肘,跟爸爸回家吃飯飯去!”
*
老城區,一處出租屋內。
阮呼呼站在嗡嗡響的老式冰箱上,藍琉璃般的眼睛緊緊盯著防盜門。
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它的人類卻還沒有回來。
可能已經死在狩獵的路上了。
阮呼呼嚴肅的想。
一側的粉色貓耳轉動,它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它的人類還活著!
阮呼呼矜持了一秒鍾,才從冰箱頂一躍而下,挺胸抬頭,踩著貓步走到防盜門前,勉為其難地迎接一下辛苦狩獵的人類。
鑰匙轉動,帶動了老式防盜門生鏽的門鎖,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聽了一個月,阮呼呼已經習慣了。
門開了,人類抱著肥美的獵物進來,彎腰換了鞋。
阮呼呼正要上前分享獵物,卻被人類拒絕了。
阮陽輕輕推開黏上來撒嬌的白貓,幸福的感歎了一句:“怪不得網上都說德文卷毛狗,還真是像狗狗一樣粘人。”
在小白貓疑惑的目光中,阮陽將自己懷中團著的東西露了出來,笑著說:“阮呼呼,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麼好玩的回來?”
掀開外套一角,露出一顆毛絨絨的黑白貓頭。
“鐺鐺鐺鐺~是你異父異母的親弟弟啊!”
阮陽說著,還撈起昏迷著的奶牛貓的一隻前爪,對自家小白貓打了個招呼。
“看,你弟弟還是穿西裝、戴白手套的小紳士呢!”
阮呼呼後退兩步。
再後退兩步。
可惜人與貓的悲歡並不相通。
阮陽完全讀不懂阮呼呼的崩潰。
他捏著奶牛貓的小肉墊兒,自言自語:“不過戴白手套的,也可能是保安和司機來著。嗯,這樣更好,勞動最光榮嘛。”
阮呼呼不可置信的睜大了藍湛湛的貓眼——它的人類,竟然在外麵勾搭上別的貓主子了。
她氣憤的喵了一聲,躥進了床下。
阮陽撩了撩奶牛貓臉側長長的白須:“你看你姐姐多喜歡你啊,高興的給你找玩具去了。”
新帶回家的貓需要隔離,不然可能會把貓瘟、寄生蟲什麼的,傳染給家中的原住民。
阮陽租的房子是一套“老破小”,連客廳都沒有,隻有一廚一衛一臥,和一個小小的陽台。
陽台上原本有鐵欄杆,為了防止阮呼呼獨自遠航,經過房東白大媽的同意後,阮陽又在鐵欄杆上加裝了一層鐵絲網。
阮陽用自己的外套,在衛生間的瓷磚上,壘起了一個臨時的貓窩,將奶牛貓小心團在正中間。既軟和,又能幫奶牛貓熟悉他的氣味。
他關上門,不一會兒, 又端著兩個深盤走進來。
一盤溫熱的羊奶,另一盤滿滿當當的,盛著阮呼呼最愛的進口凍幹貓糧。
進口貓糧很貴,阮陽平日喂阮呼呼,每頓隻取兩三塊,摻進普通貓糧或者他做的貓飯裏。
剛撿回來的奶牛貓可憐兮兮的,阮陽心中一軟,直接倒了一整盤進口貓糧給它。
阮呼呼在外麵悲憤的喵喵叫。
阮陽撫著奶牛貓的溜光水滑的脊背,輕聲道:“起床吃晚飯了,吃完快快好起來。你聽,你姐姐迫不及待想跟你一起玩了呢!”
好軟。
好順滑。
跟阮呼呼那種小卷毛的柔軟,完全是兩種感覺。
這也太好摸了吧!
阮陽用食指兜起奶牛貓沉甸甸的小腦袋,側著頭仔細端詳,沉吟片刻後,終於做出了決定。
“你就叫阮唧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