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陰影(1 / 1)

夕陽無限好,在這種美景下伴侶們應該相互依偎在一起或手牽手一起散步消食。但古欣飄的父母卻不知浪漫是什麼。在古欣飄的記憶裏她的父母永遠都在爭吵。就像今晚,這直接是家常便飯。

“你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古文慶醉醺醺的指著田淑的鼻子罵。

“那你覺得你做的事情是對的麼?”田淑還算理智,隻淡淡回了句,沒打算和古文慶爭吵。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孩子大了,沒必要總是和自己丈夫吵個天翻地覆,讓街坊鄰居笑話。

“我怎麼不對啦?你自己不幹淨了吧?!在外麵背著我做了什麼齷齪事你自己心裏應該比我清楚!”古文慶罵罵咧咧。

“你醉了就去睡覺,別在這發瘋!”田淑不想吵架,她已經是二婚了,結婚二十來年了,她不想鬧到離婚的地步,那樣她真的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笑話。別人會在她背後戳著她的脊梁骨說她不檢點,總是結婚又離婚。

“我沒醉,你就是背著我出去偷人了!”古文慶借著酒勁什麼屁話都說。

“嘎吱!”門突然被打開。

“你們夠了!天天吵!有意思麼?”古欣飄徹底爆發,本來在學校學習壓力就大,回家還要聽著父母吵架。她前幾次回家就沒理會吵架的父母了,想著他們的感情她一小孩沒資格管。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我們怎麼鬧都和你沒關係!”古文慶大吼。

古欣飄一個月才放一次假,甚至有時一個月都不放。她的學習成績本就不好,但她就是想要有好成績,奈何不管怎麼努力都隻能在中上遊徘徊,她有些力不從心,她知道她這樣可能是因為學習方法不對,但就是沒人給她指引。有好多時候她都恨自己的普通。古欣飄所在的中學在一個小鎮上,但她的家還要在一個更偏遠的小村莊。她的同學都渴望放假回家,可她卻厭惡放假回家的日子。

古欣飄不願回到那個每天隻剩爭吵的家。就像大家所說的那樣,沒有愛的家並不是避風港。

“我是不懂,但是沒有愛和耐心就離婚啊!”古欣飄終於說出憋了好多年的話。

“你TM是不是我女兒?!你讓你爹媽離婚?!你讀那麼多書就是這麼讀的?我和養了個白眼狼有什麼區別?”古文慶聽到“離婚”二字徹底急眼了。

“那您告訴我您不想離婚的理由是什麼?是習慣?還是不想失去一個免費的保姆?您真的愛我媽麼?愛的話會對我媽說惡毒的話?愛的話會在我媽生病時讓她一個人去醫院打點滴?愛的話會每天喝醉回來耍酒瘋?”古欣飄似吃了槍子兒,連環輸出。

“小屁孩懂什麼是愛!”古文慶被噎得說什麼都不是,隻好蹦出這麼一句。

古欣飄已經不是他父親說的什麼小屁孩了,十八歲的少女還會是小屁孩麼?她是不懂什麼是愛,但在她認為如果愛的話是會對愛人有無盡的關心和耐心,但她爸對她媽完全沒有半分關懷。

在某個月假回家時她發現她媽手背上有許多針孔和淤青,她就問母親是怎麼回事。母親苦笑了下,情緒不大的說就是拉肚子脫水了,自己去掛了水。在掛水時由於針水的原因她很口渴,可古文慶不在,而是在某個小酒館裏喝得爛醉如泥,田淑最後實在渴得不行,就不好意思的問護士要了水喝。古欣飄為母親感到心酸,但又無可奈何。

“我是不懂,但讓我媽和您這麼個酒鬼生活在一起我真替她感到不值!”古欣飄冷笑。

“翅膀硬了?敢對你老子這樣說話了?”古文慶趁著酒勁對從小就不怎麼關心的女兒大吼。

“實話實說。”古欣飄無語至極 ,她已習慣她爸這副鬼樣。

“你就是嫌棄我這個窮鬼老爸是吧?你打心底瞧不起我是吧?連旁人都說我們根本不像父女,就像陌路人!你要是看不起我你就去找大富大貴的人家!”古文慶拍著大腿,惡狠狠地衝古欣飄吼叫。

“我有嫌您窮麼?我會看不起您?您擱這搞笑呢?您就願聽外人講也不願找個時間我們好好談談,是麼?”古欣飄氣得臉紅脖子粗。她知道父親重男輕女,但哥哥又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父親一直想讓母親再生一個,但母親不答應父親的要求。旁人就喜歡嘴碎,一直攛掇父親說直接不要管古欣飄。父親也的確那麼做了,從小父親就不怎麼管她。她今天失望透頂,崩潰得大哭,隨後奪門而出。村裏人家稀稀落落,古欣飄看著鄰居家暖黃的燈光,聽著因發自肺腑的歡笑聲,哭得有些哽咽。她抬頭望著滿天星辰,自己隱匿在黑夜裏。

古欣飄怕母親擔憂她,擦幹眼淚假裝鎮定返回那令她窒息的家,拉上母親往外走。

“媽,我們離開這。”古欣飄這時什麼也沒想,就一心想著讓母親離開這傷心地。

“我們無處可去。”田淑雙眼腥紅,她不是沒想過離開,但有些事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