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 長夜(1 / 2)

聖紀1649年冬,基比亞神契聯合聯邦國北部,西亞行省,喀利薩城。

深沉的夜色中,群山掩映在墨色輪廓中,遠處巡邏的燈塔時不時掃過這片靜謐的大地,依稀可見這片大地已被厚重的大雪掩埋,凜冽寒風肆虐,吹著杉樹林嘩嘩作響,壓在樹枝上的積雪也隨之掉落,砸在底下的雪茫茫大地上,越發的厚重。

雪茫茫的一片,隻能隱約看見不遠處聚集的村莊,點映著稀稀落落的燈火,和時不時發出低沉嘶鳴的雪橇犬。

密林中一架龐然大物正在急速穿行,它大概身高四米,渾身都覆蓋著冰冷的金屬,像人一樣直立,邁步時肩胛骨的位置就會噴出白色的蒸汽,宛如推進器一般讓它每一步都跨出近五米遠。

盡管聲音不大,每一次移動卻都會發出令人心悸的金屬撞擊聲。此時,這個人形怪物疾馳於這片幽暗的鬆樹林,

仿佛正在逃亡。

這個怪物向著啟明星的方向,不知奔行了多久,直到停在一處裂穀邊,這條裂穀深不見底,在寂靜的夜裏能夠聽見從它的深處傳來的寒風嗚咽之聲。

很快,這片寂靜就被打破了。

從黑暗的鬆林中,五架同樣的人形金屬怪物緩緩逼近,

就這樣,兩方沉默地對峙著。

隻有怪物內操縱這台金屬的人聽的到的無線對話正在進行。

“滋滋——托雷,身為第五團指揮官,滋滋——你真的要違背教團的意誌嗎?”伴隨著電流聲,無線耳麥裏傳來對麵的話語。

“教團的意誌從來都至高無上,但這一次,是我自己的意誌。”隱藏在黑暗裏的人如此說道。

“團長,這麼多年多謝了。上次約好的一起去看“夜鶯”的琳琅夫人看來我是沒機會了。”托雷笑了笑。

“現在還可以回頭,隻要你把那位的行蹤交出來,就算活罪難逃,有我在,死罪不是不能豁免,托雷!”

“回頭啊……”托雷恍惚了一下,

“但是,團長,總要有人站出來,把火傳下去,把這個腐朽愚昧的世界……都點燃!”

金屬怪物舒展著肩臂,一把銀白色長劍緩緩出鞘,劍鋒直指前方!

“來吧,你我之間的最後一場……切磋。”托雷輕聲說道。

翻過層層山巒,一座約高百米的塔頂豎著一麵旗幟,藍色的底色上畫著一圈月桂葉,圍繞著狼頭,這是底下這座小城的象征。

這個小城名為 【Cilissa】即 喀利薩,坐落在被當地人稱為“母親河”的阿刻戎河的中遊附近。

小鎮附近散落著零零散散的村莊,圍繞著喀利薩成為這片極北之地罕見的人類群落。

其中一個名為以弗所的村莊,白日正是這個村落五年一次的月桂祭典的最後一天,村子裏的人在這一天狂歡,大桶大桶的裝滿了冰塊的伏特加灑滿了衣上,桌上,能歌善舞的小夥子和姑娘們手挽著手在紮天高的篝火旁跳著熱烈的舞蹈。

放肆慶祝後,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類,此時正是夜深人靜休憩之時。

隻有居住在以弗所大門附近的老約翰一家此時還未入睡。

原因不是其他,正是一直在不斷發出叫聲的拴養在後院的雪橇犬。

老約翰年近六十,披著厚重的熊皮大衣,提著一盞煤油燈,用力推開被風雪壓住的屋門,“這幾頭畜牲,大晚上的發什麼瘋!”老約翰邊走向後院邊狠狠地啐了一口,結果反而嗆住一口凜冽的寒風,不由得更是在心裏狠狠咒罵起來。

直到他走到被柵欄圍住的後院裏,借著煤油燈那微弱的光亮,看清了後院的情形。

“天父在上,恩主啊!”老約翰睜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推開了柵欄的門

這聲音仿佛驚動了躺在那裏奄奄一息的女人,這個女人渾身是血,沾滿血汙看不出顏色的長發掩蓋住了她的麵容,引人注目的是她宛如懷胎十月的腹部

女人掙紮著伸出手,“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們。”盡管已經氣若遊絲,但老約翰依然聽到了。

然而此刻,他的注意力不在這句話上。

天父在上,這是個懷著孕快要臨盆的女人!

老約翰顧不得害怕,環顧四周沒有其他人後奔跑到女人身邊,取下身上的熊皮大衣罩在女人身上,這個女人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宮廷長裙,究竟是怎樣的意誌讓她在這個冰冷的夜晚活了下來,老約翰內心升起幾分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