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亂,唯有柳卿卿握著那把染血的劍,鎮定、清醒。
她趁著將軍還沒回來的時間,仔細的梳理了一番自己這在將軍府的前世今生。
當今天下分為南疆、北域和西洲。南疆和北域在柳卿卿祖父那一輩,曾是盟國。兩國合力瓜分了東禹,卻因分地不均因利而散。因而形成了南疆北域兩大國抗衡。西洲國小,隻能搖擺生存的形式。
到了柳卿卿父親那一輩,細作之風開始在三國之中盛行。為了避免因細作而對國家造成的損失,三國從那時起便禁止互通,阻絕了一切的往來。
南疆和北域,原本勢均力敵。卻因西洲的一座城池被北域奪走,而封斷了南疆的水路運輸。自此南疆開始變得被動,隻能不斷的求和、進貢以保南疆不戰。
而柳卿卿,是南疆花費數年培養出的細作。
重要的一點,便是因為她傾國傾城的容貌和天生的聰穎。
南疆以製毒聞名,柳卿卿,更是從小便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南疆皇室皆稱她是天才嫡女。
她無疑,是天選的南疆細作。
隻是上一世,她在這將軍府裏隱去鋒芒整整三年,整日除了討將軍歡心和被那些踩高捧低的侍女欺辱以外,並無所獲。
也並非她無能,隻是那將軍總是一邊將她玩弄於股掌,一邊卻防備著她。除了隻帶她出過一次府門,就連將軍府,也不曾讓她自由活動。
三年時光,她數不清有多少個日夜曾被將軍推到臥榻之上,百般淩辱、極盡索取。
清晨等待她的,不過是一碗冰涼的避子湯藥。
有時,也會有些意外,譬如今日,那將軍隻是說藥味難聞,順手將避子湯藥倒在了殿前的魚池中。
柳卿卿便被青芝推倒在魚池邊上昏迷,澆著冷水,盛氣淩人的一番羞辱。
這一世,柳卿卿下定決心,不自覺的呢喃著。
“既然軟弱無用,那我便做回南疆相府的柳卿卿。我要讓將軍府,讓北域。付出代價!”
“哦?”
一個清楚響亮的聲音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的小舞姬,想要將軍府給你怎樣的代價啊?”
小舞姬...
這稱呼她在熟悉不過了
北域三年,她無名無姓,唯有這三個字日日剜心,不斷的提醒著她南疆、軍情、相府、歸國。
柳卿卿驀然轉頭,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眼眸。
她對麵站著的,正是北域將軍——蘇景辰。
蘇景辰,是北域無數女子心中所許。
十三歲便隨父出征,英勇無比,雖然是位戰場將軍,卻是個眉目清秀,清風霽月的朗朗男兒。
五年征戰,屢立戰功。戰場的烈風與揚塵更是在他那張俊朗的臉上平添了幾分英氣。
他身形修長,筆挺的脊背身著玄色長袍,環抱著雙手略略低下身,臉頰湊在柳卿卿的眼前,眼中略帶玩味,挑眉問道
“聽說我的小舞姬,殺人了?不知是誰那麼不長眼,惹惱了我的小舞姬?”
柳卿卿執手提劍,劍鋒直指蘇景辰,漠然道
“自今日起,將軍不必再以舞姬為稱,我亦不再為將軍起舞。南疆女子最擅製毒,若是將軍覺得不舞無趣,我倒是可以為將軍製毒來品一品,也不失為雅興。”
蘇景辰微微一怔,眼底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淡淡笑道
“原以為南疆女子柔弱,卻不曾想,我的小舞姬不僅舞跳的好,劍用的竟也是如此得心應手。罷了罷了,南疆的毒茶我可喝不慣,倒是北域的刀劍,你用的很好。既然喜歡,那就送你咯。”
說著,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裹著寬大的衣袖,在那劍鋒之上擦拭血跡。
柳卿卿瞬間抽劍劃破了那隻纖細白皙的手。
蘇景辰目光一冷,瞬身緊緊的捏住了柳卿卿執劍的手腕,語氣中盡是冰冷的寒意
“你傷的,可是北域將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