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媽現在是真的犯了難了,一邊是自己兒子,一邊是剛出院不久的魏晏舒。兩邊一個是倔脾氣,另一個是悶葫蘆。
沅媽悶悶的說:
“那我現在想讓你倆和好不行嗎?那人總得有做錯事的時候啊,得給人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不是麼。”
魏晏舒聽沅媽這麼說,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有很多次想重新來過的瞬間,但她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重來的機會。
半晌,她開口道:
“去吃飯的,我帶您去吃南江得特色。”
“不是,剛我們還在聊沅臻那……”
“走啦~”
沅媽被魏晏舒突然岔開話題的大拐彎閃到了,語氣急促的想拽回話題,但被魏晏舒再次打斷,魏晏舒拉著沅媽就往外走,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就讓她再做一段時間鴕鳥吧。
從北渝回來以後不久,魏晏舒就搬回了父母家住。因為太空了,空的她止不住的思念沅臻。
但她不敢見沅臻,她沒辦法跟沅臻解釋她為什麼消失,又為什麼出現。她也沒辦法和沅臻坦白自己生病的事情,她怕沅臻知道以後會露出嫌棄的表情,她也怕自己對沅臻隻是病情帶來的一時興起。
如果真的隻是一時興起的話,那現在不聯係沅臻,對他反而是好事。不然等到她的病情消弭,那時她再離開沅臻,是對他的二次傷害,不如就讓沅臻就難過這一次。
時間倉皇而過,南江好像從深秋到冬夜隻隔了一個夜晚。平安夜,聖誕節,元旦,除夕,這些提醒人類時間的刻度尺,都在到來的那天提醒魏晏舒,這一天原本應該是兩個人一起過的。
隻有到了這種日子,魏晏舒才會回到她和沅臻的家裏,她會在仔細收好給沅臻買的禮物以後關掉所有的燈,一個人坐在陽台看一整晚的星星。她是懲罰自己,也是放縱自己,給自己想一整晚的沅臻的機會,不管第二天的她會怎樣。
魏晏舒刻意的忽略時間的痕跡,她將自己困在了和沅臻在一起的那個夏天,所以她總是忘記穿厚衣服,然後一次又一次地感冒。
很多年以後她看到一句話,人得一生隻有一個夏天,自那以後的每個夏天都在和它做比較。
一直到第二年春天來臨,灰撲撲的南江開始染上新綠,魏晏舒才察覺到新的一年開始了,她該著手準備送給沅臻的生日禮物了,
原本沅臻生日這一天,她答應沅臻要和他領證的。但是她食言了,她現在依舊被醫生評定為中度雙相情感障礙,而且她的情緒麻木依舊很嚴重,她這個樣子沒辦法去見沅臻。
但她有一個在正常人眼裏很瘋狂的想法,她把自己的戶口從家裏遷了出來,遷到了和沅臻的家這個地址上,成了單獨的戶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