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不!轉過來，”K.C.對著我的右耳尖叫。
爸爸的野馬車突然急轉彎，開進了擠滿汽車的街道，輪胎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知道，也許你應該照我建議的那樣開車，”我脫口而出，盡管我從來不喜歡自己在車裏的時候讓別人開車。
K.C.似乎讀懂了我的心思，回答道:“每次我沒有穿過黃燈時，你是不是都用手捂著臉?”沒有。”
我對自己笑了。我最好的朋友太了解我了。我喜歡開快車。我喜歡快速移動。我盡可能快地走路，盡可能快地開車。我衝到每一個停車標誌和紅燈前。抓緊時間等，那就是我。
但聽到遠處砰砰的音樂節奏，我已經沒有再往前衝的欲望了。小巷裏一輛接一輛地排著車，顯示出我們撞毀的派對規模之大。我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擠進了離派對一個街區遠的地方。
“K.C.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我再次聲明。
“沒事的，你等著瞧吧。”她拍了拍我的腿。布萊恩邀請了利亞姆。利亞姆邀請了我，我也要邀請你。”她平靜、平淡的語氣絲毫沒有緩解我胸悶的感覺。
我解開安全帶，看著她。“好吧，記住……如果我覺得不舒服，我就離開。你和利亞姆搭順風車。”
我們爬下車，慢跑著穿過街道。我們越靠近那座房子，聚會的喧鬧聲越響。
“你哪兒也不能去。你兩天後就走了，我們玩得很開心。不管怎樣。”她威脅的聲音震動了我本已不穩定的神經。
我們在車道上走著，她跟在我後麵。我猜是在給利亞姆發短信。她的男朋友來得更早，在K.C.和我購物的時候，他和朋友們在湖邊待了大半天。
紅色索羅杯散落在草坪上，人們在屋子裏進進出出，享受著溫暖的夏夜。我在學校認識的幾個家夥從前門衝了出來，互相追逐，在這個過程中濺起了飲料。
“嘿，K.C.，最近怎麼樣，泰特?”托麗·貝克曼(Tori Beckman)手拿飲料坐在前門裏麵，和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孩聊天。“把你的鑰匙放進碗裏，”她指示道，把注意力轉回到她的同伴身上。
花了一點時間考慮她的要求，我意識到她是在讓我交出鑰匙。
我猜她今晚是不會讓任何人酒後駕車的。
“好吧，我不會喝酒的，”我在音樂聲中喊道。
“你可能會改變主意，”她反駁道。“如果你想進去，我需要你的鑰匙。”
我很生氣，把手伸進包裏，把電視機扔進了碗裏。一想到要放棄我的一條生命線，我就氣得要命。沒有鑰匙意味著，如果我想快速離開，我將無法離開。或者需要離開。萬一她喝醉了，離開了崗位呢?萬一有人不小心拿了我的鑰匙怎麼辦?我突然想起了我媽媽，她曾經告訴我不要再問“如果”這樣的問題。如果我們到那裏的時候，迪士尼樂園因為打掃而關門了怎麼辦?如果鎮上所有的商店都賣光了小熊軟糖怎麼辦?我咬著嘴唇忍住笑，想起我沒完沒了的問題會讓她多麼惱火。
“哇，”K.C.在我耳邊喊道，“看看這裏!”
大家，有的同學，有的不是，都跟著音樂跳了起來，笑著過得很開心。看到大家的熱鬧和熱情，我手臂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地板上回蕩著揚聲器傳來的節奏，看到一個地方這麼熱鬧，我說不出話來。人們跳舞、玩馬、跳躍、喝酒、踢足球……是的，踢足球，就在客廳裏。
“他最好別毀了我的興致，”我說，我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加有力。在我離開城市一年之前，和我最好的朋友享受一次聚會，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我搖了搖頭，看著k.c.，他故意朝我眨了眨眼睛。我指了指廚房，我們倆手拉著手，從擁擠的人群中滑了過去。
走進每個媽媽夢寐以求的巨大廚房，我發現了中央島上的臨時酒吧。花崗岩的頂蓋上放著幾瓶酒，水槽裏放著兩升蘇打水、幾個杯子和一桶冰。我歎了口氣，順從地履行了今晚保持清醒的承諾。喝醉是很誘人的。我不願放棄的，就為了一個晚上的放手。
K.C.和我到處品嚐了我們父母藏的酒，我還去了幾場城外的音樂會，在那裏我們參加了一些派對。然而，今晚在這些人身邊，我是不可能放鬆警惕的。
“嘿，泰特!”過來，姑娘。”在我走到吧台前，傑西·卡倫緊緊地抱住了我。“你知道，我們會想念你的。法國，對吧?整整一年?”當我擁抱傑西的時候，我的肩膀放鬆了，我的肌肉比我進來的時候放鬆了。除了K.C.，至少還有一個人很高興見到我。
“計劃就是這樣。”我點點頭，歎了口氣。“我已經安排好了寄宿家庭，也已經注冊了課程。不過，大四的時候我會回來的。你能給我留個名額嗎?”
今年秋天，傑西要競選越野隊的隊長，參加比賽是我在高中的一段經曆，我會很懷念。
“如果我是隊長，親愛的，你的位置就安全了，”她興奮地誇口說，顯然是喝醉了。傑西一直對我很好，盡管我年複一年地受到謠言的困擾，還有那些讓人尷尬的惡作劇，提醒大家我為什麼是個笑話。
“謝謝。待會兒見。”我慢慢地向K.C.走去
“是啊，但如果我沒見到你，祝你在法國好運，”傑西一邊喊一邊跳著舞走出廚房。
看著她離開，我的臉很快沉了下來。恐懼爬過我的胸膛，一直爬到我的胃裏。
不不不....
傑瑞德走進廚房，我愣住了。他正是我今晚不想見到的人。他驚訝地看著我，緊接著是不悅。
是的。我對這個表情很熟悉。一副我看不下去你滾出我星球的表情。
他的下巴緊咬著，我注意到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好像他剛剛戴上了“惡霸”麵具。我似乎喘不過氣來。
熟悉的捶胸頓足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一百英裏之外的地方聽起來就像現在一個非常美好的地方。
讓我獨自度過一個正常的青少年快樂之夜，這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們小時候，住在一起長大，有很多次，我都覺得傑瑞德最棒。他甜美、慷慨、友善。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