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後來他報名參軍,我在西城工作,沒聯係沒見麵,也沒想著再打擾對方。
我以為我和他就這樣了,可沒想到會在我家樓下碰見。
他打完球去水龍頭那裏衝臉,寸頭濕漉漉的跑過來問我要煙,我說我沒有,就手上這個抽了幾口的,他接過去抽了一口,“想我了?”
“想狗了。”
“想啥不重要反正都是我。”
我站在路邊偷偷看他,比畢業的時候高了很多,也瘦了。
抽煙時候明顯收緊的下頜線,眉骨上的疤……
他突然轉過來低頭看我,正好對上我的視線。
本來下意識想躲,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沒動。
他看著我又抽了口煙,然後,朝我靠了過來。
我看見他拿煙的手往後偏,另一隻手牽住我的手腕就往前走,“送你回去。”
我沒出息的紅了眼,時隔五年再聽見這句話,心裏砌那麼久的高牆瞬間稀裏嘩啦的塌了。
但是我的嘴卻沒打算因為心的背叛而放過他。
“你有病?部隊怎麼放你出來的?”
我站在原地,盯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問他。
他回過頭笑著說,“部隊放我回來結婚。”
2.他送我到樓門口,我說就到這兒吧別送了。
他抿嘴點了點頭,和我說再見,接著頭也沒回的轉身就走。
我掐著手心對自己說千萬別哭。
狗男人一點都不值得。
好不容易憋著難受走到家門口,一摸兜兒發現沒帶鑰匙。
我坐在樓梯上哭的隱形眼鏡都掉出來。
委屈難受想念不甘,全都朝我湧過來。
我哭的頭疼,最後準備打電話叫物業開鎖。
手機還沒掏出來又看見穿著黑色短袖的他,拿著兩瓶可樂,晃晃悠悠的上樓梯。
他一抬頭看見我站在門口。
估計臉上的淚還沒幹,手揣兜裏跟個呆頭鵝似的站著。
媽的,好丟人。
他走上來遞給我一瓶可樂,我沒接,他也沒往回收,就這麼舉著看著我。
實在沒心情和他較勁兒,接住可樂順手放在台階上。
打了物業電話讓他們來開鎖,物業說現在開鎖師傅交班,得等一小時之後才能過來人。
我轉身就下樓。
溜達一小時再回來。
可從他身側經過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裏。
他用下巴蹭著我發旋兒,小聲說了句,“一個小時後天都黑了,你準備上哪兒去。”
什麼小狗粘人的招數?
怎麼就抱上了?
他掏出鑰匙打開了我家對麵的房門,拉著我手就往裏走。
我朝後使勁兒拽著他,他回頭看我。
我特別不爽的問他,“你住這兒?”
他無所謂的挑挑眉,“對啊。”
3.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運氣
——《明年今日》
他喜歡陳奕迅,我在他離開後喜歡陳奕迅。
大三那年,學校組織去邊遠山區支教,那個小學校在大西北的山溝裏。
從這一座山連到那一座山,山上除了石頭和黃土,什麼都沒有。
荒涼蒼茫。
中秋節那天上完曆史課,我正準備出教室,小班長喊住我。
小家夥仰著頭問我,“晚上的慶祝中秋班會你可以來參加嗎?”
我表示期待,一定會參加。
誰知道孩兒們還備著小招,“那你也要表演節目哦。”
說實話從小到大我最害怕的就是表演節目,不管是過年家裏親戚讓我表演節目還是班會晚會表演節目,我一概腿軟。
正想著怎麼找借口推辭節目時,大鍾進班準備上課。
我對班長說,“鍾老師在我們學校唱歌可是一頂一的好聽,你不去問問鍾老師?”
孩子們具體是怎麼纏大鍾的我不知道,我隻記得那天晚上我躲在桌子角裏嗑瓜子吃薯片正開心的時候,大鍾抱著吉他唱了一首陳奕迅的歌。
我聽完之後出了門。
爬上天台看月亮吹風。
後來想想我根本不記得那天的月亮是不是很亮很圓,抬頭的時候隻覺得天好黑。
那些星星一閃一滅的,就是不亮。
怎麼就是不亮啊。
怎麼就又想他了。
那天晚上我吹著晚風,慢慢哼著那首明年今日,慢慢數著日子,慢慢想著大一跨年那天團建。
玩遊戲抽到我表演節目時,他拿著麥走到吧椅坐下。
酷酷的對我唱了一首明年今日。
可那年中秋的我除了知道他在西北軍區,剩下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