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處理完國事,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端著粥,吹了吹,將勺子遞到江秋月嘴邊,耐心哄到:“聽說你一天都沒吃東西,這是我自己熬的,你吃點。”
江秋月撇開頭,宋淵還要繼續勸她,她淡淡道:“今天沒胃口,明日吧。”
宋淵沉默了一會,笑道:“好,你想吃的時候再讓小廚房做,你想吃什麼就讓他們做什麼。”
江秋月沒有理他,宋淵自顧自的說著:“我今天處置了周婉。”
江秋月一怔,淡漠的眸子終於看向他。宋淵有些高興,邀功一樣的說:“我讓人把你父親的骸骨迎入都城,我會讓她日日在你父親墓前懺悔。”
“她的錯在哪?”江秋月愈發覺得惡心。
許是被江秋月的眼神刺痛,宋淵猛地站起來說:“若非她使用巫術,怎會讓你我二人離心,她架空朝堂興風作浪,攪得如今一團亂麻,若沒有她……”
“若沒有她,你的朝堂依舊是一團亂麻,是你無能,陛下。”江秋月平靜的說,“你又怎敢再提我的家人?”
宋淵掃掉桌上的花瓶:“不,都是她,孤沒想害江家人,是她! ”
他雙手按住江秋月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若不是她,你本該愛我的,秋月,我們數年的情分,都是因為她!”
江秋月拔下頭上的發釵,猛地刺入宋淵的心口。
宋淵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似是沒想到她真的會下手。
為什麼都覺得她不會,不是都在防著她了嗎,是下意識的覺得她沒那麼狠心嗎,是她往日表現的太愛宋淵,還是都覺得那麼多親人的性命不如情愛?
“你如何敢和我提情分二字?”江秋月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卻是兩行眼淚無聲掉落,“陛下最好賜死我,否則,我一定日日想,怎麼要了陛下的命。”
鮮血滲出衣服,宋淵額頭盡是冷汗,卻像是沒有感覺到痛一樣,搖頭道:“你被周婉的巫術迷了心智,對,你隻是病了。來人,來人!”
門外的內侍聽見呼喊立刻進來,看見他受傷大驚失色,跪了一地。
宋淵指著江秋月說:“賢妃娘娘病了,給孤發布告示,廣納天下名醫,但凡能醫好孤的愛妃,孤必有重賞。”
“殿下也節製些,江娘娘剛稱病,周娘娘也……”
“等等,你什麼意思?”宋淵好半晌才平複心情,不可置信的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沒碰過她!”
“殿下……說什麼?”
“你說你心心念念求了半天的姑娘,成婚這麼久,你沒碰過她?”
“那個……前半句不是我的鍋,我確實沒碰過她。”
“可是她們不合心意,本宮看”
“您別看了,不瞞您說,兒臣不行。”
“什麼?”
“我問過送飯的婢女,他們說送飯時見到的是周婉本人,說話聲音和語氣都沒問題。”
“你這一說,確實如此。可她又不會武功,如何能避開侍衛出去,又出去做什麼呢?”
“殿下,我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你遇到不公想的是發奮圖強想的是找官差,我想的是怎麼讓那些人消失。我嫉妒周婉,便想讓她死,沒有過悔恨。”
“若真有那一日,你來恨我,你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