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日常開銷是大手大腳慣了,但也沒到紈絝子弟那個離譜的地步,不至於坑自家國庫裏的錢吧。
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江秋月早早吃了東西,繼續算著這些爛賬。
她越看越心驚,賬冊上記錄的吃穿采買,價錢比平常人家高出一倍不止。器具首飾,也有好多不見的。
這是筆大數目,不知是被誰貪去了。
可惜她如今威嚴不足,想必府內奴仆也多有不服,隻怕沒那麼好查。
窗外蟬鳴不止,江秋月打了幾個嗬欠。外麵隱約響起喧鬧,江秋月算著時間,要來也該來了。
果然她聽著外麵宋淵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誒大舅哥,你妹妹傷著呢別瞎折騰了,我都不敢打擾她。”
是她那個不苟言笑的兄長江昊寧,此刻正提著槍,冷硬的和宋淵告罪,一步步往她這邊走。
江秋月披著衣服,推開門,門外兩個人都愣住了。宋淵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讓她回去,江秋月看著她兄長,淡淡的說:“持凶器夜闖太子府是重罪,江少主就不怕遭人彈劾了?”
“我教訓自家妹妹,誰來彈劾?”
“此言差矣,你我兄妹情分,早在家祠就一並斷了。”
江昊寧手上青筋暴起,揮槍指著她問:“你當真要與江家劃清界限?”
“是。”江秋月抬眸平靜的看著他。
“沒了母家庇護,你不怕日後多有麻煩?”
江秋月不禁嗤笑:“母家隻會在我榮耀時錦上添花,何來庇護?如今我安然無恙,依仗的是太子妃的身份。”
“若不是江家在,你以為你這個太子妃還當的下去嗎?”
“當不下去便當不下去,那也是日後的事。”江秋月看著他說道,“兄長若真心疼我這個妹妹,動家法時就該攔著了。”
“我又怎麼知道家祠內發生了何事?”
“太子殿下也不知,不還是趕去了?”
宋淵一看叫到他了,趕緊橫在兩個人中間插嘴說:“有事好好說,和氣生財。”
他訕笑著一點點推開那杆長槍:“氣頭上的話不能當真,要不在我這休息一晚明天再說?”
“沒什麼好說的,若覺得賬冊算的不對,大可來對峙。若無問題,便算我十幾年的生養之恩還清了。”江秋月推開宋淵淡淡的說。
什麼賬冊什麼還清了,已經給完錢了?宋淵滿頭問號:“你來真的?”
“我一向當斷則斷,殿下。”
“不是,你這也太速度了。”
江昊寧緊攥著長槍,咬牙道:“說得輕巧,十幾年的感情教導,是你區區幾箱銀子能還得清的嗎?”
“我也沒學多少東西,不過是認幾個字,會點功夫。看過的書寫過的字我沒辦法,總不能把頭擰下來,你若還覺得那些銀子不夠,不如我再把我這身武功廢了,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