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以死亡紀念。
我的高中同學杜在出國後的七年時間裏我隻見過他一麵,與他再次見麵已是天人兩隔。
作為我曾經的摯友,學習生涯的夥伴,我與他共同走過一段單調卻不枯燥的高中生涯。
他在美讀完博士,在慶祝結婚紀念日的那天因馬凡綜合征引起的動脈瘤破裂死在了去醫院路上。
在我的記憶裏,他的一生要比我輝煌、美好,就像一場長跑,他實力太過強大,遠遠的甩開了我。
有時候會聽人說,人這一輩子拚到最後拚的是健康。
活著是最大的意義。
杜死後他的微信由他對象維持,那天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兩天沒回,我急了,發了幾句牢騷話,想不到得到的確是他的死訊,他愛人狀態不是很好,在美暫時沒能回國,我便堅持要去杜老家看望,也算是順便幫他愛人完成一些心願。
在杜死之前,他和他的愛人尚沒有一起回過國, 也沒見過杜的父母。我自告奮勇去他老家看望,想來看望入土之人會有些規矩,感覺網上一查,還真是不少,旦旦一個白包,各地的風俗千差萬別,後來索性隨意一些,用信封裝了起來。
找他家費了些曲折,因為之前一直和他在美國的愛人溝通,而他愛人從未去過他的老家,把他老家村落的名字記錯了。我們那邊村落眾多,各村之間往往就差一個字,諸如大李村、小李村這種村名非常多,外地人混淆也是正常不過的事。
所幸最後找到了。
馬凡綜合征是一種遺傳病,患這種病的人往往四肢修長,個子很高,有不少運動員其實就有這個病,也有過猝死在運動場上的報道。這種病最主要的致命之處就是會導致心髒、心血管的畸形,如果不定期檢查和手術幹預,大部分患者也就是二三十年的壽命。
杜的短暫一生充滿坎坷,生父早亡,隨生母改嫁,生母精神狀況異常,在一個重組家庭中,身患致命遺傳疾病卻不自知,奮鬥一生,何其悲壯。
我和我對象一起去給他上的墳,我倆的結合屬於經濟上的弱弱結合,契機來源於我父親車禍去世。或許是多年前她的母親的摔傷導致半癱瘓,對我的生活感同身受。
在十幾年前的一天,我在外地研究生在讀,她剛剛本科畢業參加工作,在她工作的城市約見了一次麵。實際上在這次見麵之前,我和與她上一次見麵還是初中畢業時候,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已經過去七年時間。
那時的她天真爛漫,雖然已經工作,但依然縈繞著一股娃娃氣,蘿莉風,很討喜的感覺。我和她這一路走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坎坷,雖然我倆有時都有些偏執,但矛盾總能在相互忍讓中化解。
我和杜高中三次分班,兩年半在同一個班裏,高考成績隻差兩分,又碰巧都趕在南京讀書,便更加熟絡了許多。
初到南京時候他校區在江北,我校區在江南,去找他要坐接近2個小時的公共汽車,絕大部分仔細看長江的風景也是這一趟公車上。
大學的日子,美好而又廉價,我追隨江南的景色而來,夢想看遍水鄉繁華。
可惜我雖看遍了南京,卻終究沒留下。他追求更廣闊的天地,最後卻敗給了命運。
沒有經曆過,誰願意認命。
死亡在我們這個年紀,早已不陌生。
如果回到十年前,你會不會過得比現在更好?
直白的說,就是你有沒有一些刻骨銘心的遺憾,而這些遺憾成為你人生挫敗的轉折點。
是一段頹廢的生活態度,是一些沒能說出口的誓言,是一個倉促下的決定,還是你人生的若幹個選擇?
故事差不多就從這裏開始。
整段故事的時間線並不是直線,一些特殊的事件不得不讓我去看過去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