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冤枉啊！”
“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呀！”
“來的是什麼官？好大的派頭。”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
“不清楚，這兩日甄家為了翻案，但凡有個官經過就上去攔一次，前幾個都沒啥水花，這個估計也不成啦。”
杜若沒想到，剛到浚儀縣地界，還沒下馬車，外麵已經喧嚷成一片。
“吵什麼吵什麼！”
懷集自那晚因受傷最輕，臨時替陸離趕車後，就開始了侍衛兼任馬夫的生涯。
“大人，我們是甄家的，我家大小姐是被冤枉的呀！”說話的是個年輕丫鬟，攙扶著一個穿著石綠窄衫的婦人，攔在馬車最前方。
那婦人麵上滿是淚痕，歪在丫鬟的身上，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後麵跟著幾個女眷，個個淌眼抹淚，抽泣聲一片。
懷集到底年紀小，沒見過這種場麵，趕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於是將簾掀開一條縫隙，小聲詢問道：“主子，他們把路攔了，怎麼辦？”
年紀約莫四五十的鄉紳眼眶紅紅，寬慰著妻子，看到一身紫紗官服的陸離從馬車上下來，趕忙撲通一聲跪下。
“大人明鑒啊！小女前幾日大婚，洞房花燭夜新婿無故暴斃，知縣不問青紅皂白，便給小女定了謀殺親夫之罪。”
他拭了把淚，又叩首道：“小女素日溫柔嫻靜，知書達禮，怎麼可能會殺人呢。”
“是啊，是啊——”
鄉紳身後的女眷、粗布衣裳的奴仆們也紛紛跟著跪下。
立時陸離麵前跪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他不禁揉了揉眉心，聲音不怒自威：“本官是提點刑獄司陸離，此次前來正是為了此案。”
“天爺呀，他就是提刑官陸閻王！”
“看著倒光風霽月相貌堂堂，聽說最是手段毒辣，此前將一個重刑犯用鋼釘穿透雙手指甲，於鬧市中腰斬而死，那場麵……嘖嘖。”
“可不嘛！光是提他的名字，就可止小兒夜啼了。”
“毫無憐憫之心，看來甄家這次想要翻案也難了……”
圍觀的百姓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絕於耳。
陸離的名聲確實不大好啊……
杜若聽著外麵的聲響，覺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甄家的老老小小們，聽見他的名號，連哭聲都微弱了些。
甄老爺更是恨不得將頭低到地底下去，喊冤的嘴唇蠕動幾下，帶上了顫巍的音節：“陸……陸大人，小女，小女確實是無辜的。”
陸離卻不管他們這副畏懼的模樣，神色愈發冷峻：“你們在這大街上哭鬧，成何體統。有什麼冤情，通通跟來縣衙回話。”
說著重新上了馬車。
懷集一聲高喝：“都讓開！”
馬車徑直朝著浚儀縣衙駛去。
“你這樣能行嘛？”
杜若撩開簾子，望著後麵跟著的甄家人以及一票看熱鬧的百姓，憂心忡忡地說道。
“唱戲的不累，看戲的腰疼。”陸離打趣她一句。
“我是擔心他們不信任你，不肯把實情說出。”
“那也沒辦法，我是來完成任務的，要不是說原主是個提刑官，為了不塌人設，我才不會來破這什麼案。”
陸離已經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樣子，摩挲著手中一枚玉佩。
“我真的很懷疑你會不會精神分裂。”
杜若想到剛才他站在外麵，一臉大義凜然地說著那些話，眼下又是這副樣子，真的令人無法理解。
“他們說我冷心冷麵黑心腸，我要是不表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