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靜姝沒想到這一路都跟著一個小尾巴。
雲恒很謹慎,再加上何生也是個機靈的人,跟了這半個月的路程,也沒讓周柏周青察覺出不對勁。
此時他們都已順利進入豐州地界。
南枝掀起車簾一臉驚喜的向外看去:“小姐,這豐州當真和渝州不一樣,漫山遍野都是鮮花。”
“是啊,豐州氣候溫和,一年四季都如春日,也是極好的地方,先前隻在文人墨客的遊記上讀到過,如今真瞧見了,比那書上寫的還要美。”
喻靜姝坐直身體,揉了揉隱隱酸痛的後腰,透過車簾空隙向外眺望,輕柔的開口道。
周青穩坐在一側,注意到喻靜姝揉腰的動作,關心的說道:“小姐這些日子辛苦了,再過半日進了豐州城,就能安心歇息了。”
“可算要到了!”
……
在他們進入豐州後,雲珩已經讓何生走了官道之外的另一條路,快馬加鞭打算提前趕到豐州城。
馬車顛簸跑的較快,這條路掩在山林之中,兩側都是高大的樹木,遮去了一部分太陽,光線暗了不少。
何生手裏攥緊馬鞭,專注著行路。
突然一聲急促的破空聲響起,他驚慌的偏頭看去,兩支箭矢猝然對準他飛來。
何生驟然瞪大眼睛,還不等他跳車逃命,雲珩已經破開車廂門,將他推下馬車。
等他摔下地驚魂未定的抬頭看去,就見雲珩手持長劍利落地擋下了那兩支箭矢。
“誒,公子小心——”
瞧著受驚狂奔的馬兒就要撞上高大的樹木,何生忍著痛爬起身追上去。
雲珩一身肅殺之氣,左手提劍,飛身上馬攥緊韁繩,不消片刻就駕馭住受驚的馬匹。
一時之間四周衝出一群黑衣人將他和何生圍了起來。
“公……公子……”
何生也沒想到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黑衣人,個個身形魁梧氣勢洶洶,他跟在雲珩身後欲哭無淚。
他原想著賺了這一筆錢就回家娶翠翠的,這下好了,命也要丟這了,嗚嗚。
“嗬。”
雲珩氣定神閑的環視一周,垂下眼簾看著手中的長劍,皇後忍不住要動手了嗎?
那一群黑衣人互相交了眼神,主子吩咐了,不留活口。
一群人殺意滿滿,提刀猛然向前砍去。
雲珩眸中一片冰冷,滿身戾氣,隻有在殺人時他才會展現最冷酷的一麵。
……
“哎呦!青天大老爺,死人啦!!!”
女人尖銳的叫聲好似要喊破了天,丟下手裏的竹籃,慌忙向村裏跑去,她要給山裏砍柴的男人送飯,抄了小道,沒想到看到躺了一地的屍體。
……
何生蒼白著臉,握著馬鞭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涼風習習,他覺得風裏都是濃重不散的血腥味。
幸好貴人公子救下了他,差一點他就做了刀下的亡魂。
閉了閉眼,何生想起方才雲珩淩厲的手法,一人上前就殺了十幾人,身上染了血,冷漠的注視著地上的死人,好像閻羅殿的煞神。
貴人公子果然深不可測。
車內的雲珩也沒有多好過,鼻尖揮散不去的血腥味讓他煩躁不已,換了一身衣服依然覺得渾身不舒服。
上一世他驍勇好戰,手上沾了不少血,直到喻靜姝死後,他夜夜難安,頭痛難忍,恍惚間都是戰場上濃重的肅殺之味。
雲珩閉著眼快速撥動手中的佛珠,想到打鬥間黑衣人露出來的令牌,李。
能刻在令牌上的字,不會是普通人家,那就隻能是皇後遠在梁州的母家了。
甚好。
想到皇後,他更覺得煩躁,恨不得衝進皇宮大殺四方,最好能把皇帝皇後都殺了。
手中的佛珠都不能平緩他的內心,雲珩一拳捶在車壁上,“砰”的一聲,嚇得車外趕路的何生一激靈。
“還有多久到?”雲珩壓抑著憤怒平靜的開口問道。
自從在小客棧見過喻靜姝一麵後,這半個月路程雲珩都和喻靜姝避開客棧休息,他們見過何生,怕會讓人起疑。
此刻情緒湧動,他想見一見喻靜姝,隻有她才能安撫自己。
“馬上進城了,公子。”何生小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