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慢點走,仔細別摔著……”

林蔭道上,一個年紀約莫四五十歲的灰衣男人,背上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袱,攙扶著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滿臉的懇求。

男人一張方正的國字臉,背上背著近一人高的行李,呼吸依舊平穩,就好像他背上背的不是沉重的行李,而是一堆空氣。

一大包行李不足以讓男人發愁,眼前的少女才是真真讓他擔心。

“小姐啊,您慢點……”

男人再次出言勸道。

“哎呀,東叔,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會摔的。”少女急吼吼的快步向前走,根本不聽勸。

東叔一聽,更加愁了,直接扯著嗓子開始念經。

“我的小姐哎,你一出生除了產婆外,我第一個抱你,你的第一雙鞋子也是我縫的,你的滿月酒,周歲宴……哪個不是我親手操持的。

不是父親,勝似父親啊……小姐從沒出過遠門,老奴肯定要仔細照顧。

娃兒大了哎……”

東叔念叨起來沒完沒了,少女終於慢下腳步來。

“東叔啊,不是我心急,是時間緊迫啊……”

東叔見少女慢下腳步,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拍著胸脯打包票。

“小姐放心,老奴已經計算過了,離雲城關城門還有一個時辰呢,來得及的。”

少女一身鵝黃束腰羅裙,外罩乳白薄紗衫,圓臉微尖,眉毛彎彎,烏黑的頭發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腳上一雙鵝黃繡花鞋。通身沒有多餘的飾品,卻無端給人一種風姿綽約的明豔。

這穿著乍一看普普通通,若有眼力見的仔細一瞧,就會發現無論是頭上的簪子,還是身上的衣裳,料子都是頂頂好的,雕工繡工也是精湛別致。

此刻少女嘟嘴反抗,“進城是來得及,可是街上的鋪子都打烊了啊,我的大包子,豆腐腦,燒鵝……”

東叔耐著性子勸道,“哎呀小姐,等咱們進了城,那些個吃的還能跑了不成。”

“可是我想今天就吃到嘛……”少女拉著東叔的袖子開始撒嬌。

薑菀知道東叔最疼自己了,每次東叔攔著她這也不許幹,那也不許幹,但是隻要自己一撒嬌,東叔就什麼都忘了,一個勁兒的隻想讓薑菀高興。

自己好不容易下山了,想到城裏那些好吃的,薑菀哪裏等的到明天,恨不得立馬吃到嘴裏。

果不其然,東叔一見薑菀撒嬌,馬上就昏頭了。

“罷了罷了,我們快點趕路吧……”

“耶——東叔對阿菀最好啦。”

薑菀大聲歡呼,順手就拍了一記馬屁。

一把奪過東叔背上的包袱,輕輕鬆鬆往背上一甩,撒丫子就跑了起來。

“我來拿行李,咱們快走吧……”

背上一空,東叔小跑著追去,邊追邊喊,“哎呦,我的小姐哎,你把行李給我吧……這行李也不重……”

薑菀背著行李悶頭趕路,東叔在旁邊吵著要拿回行李……

真是好一幅溫馨的場景。

偏偏就有人從小缺愛,看不得溫馨場麵。

“站住!”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攔在了路中間。

此人黑衣黑發黑心肝,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隻一雙眼睛露在外麵,迸發出陰狠的殺氣。

東叔上前一步擋住薑菀,好聲好氣的說,“這位大俠,我們隻是尋常百姓,去雲城投靠親戚的,還請大俠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說完又拿出錢袋,“若是大俠想要錢財,我這裏有些銀兩,就給大俠拿去買酒喝,大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