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候我們選擇一個方向,並不是內心堅定的信念,而是這條路上人影紛紛,我們遺忘了那崎嶇無比卻最有希望的羊腸小道。
楊子越也是這般,在夢中無數次執著,又無數次無奈放下,最後無所畏懼,最後一無所有,於是成為了一個知足常樂,得過且過的屌絲。
從前放不下的學會忘懷,執著的糾結的學會釋懷,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隻是每當他抬頭望向那深邃的夜空,總是會想起我生命中相遇的那些女孩們,萍水相逢、點滴之交或是愛恨糾纏、難解難分。
明早楊子越便要坐上離渝歸家的火車。
那列旅途中穿越隧道和湖泊的K16綠皮火車,夢中無數次高速駛進他的腦海,盤旋,環繞,直至駛向遠方,無影無蹤。
今夜,他又在夜間兩點多醒來,冷汗濕透被單,天花板的燈微微亮著,窗外月色皎潔,有了一絲慰藉。
真該死,又是關於萬再薇的夢,他悄悄推門臨窗而站,望著明明暗暗的校園燈火,仿佛也隻有他狼狽不堪。
萬再薇,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如果高二那年沒在那列火車上相逢,我們也不必這般糾纏不休吧。楊子越想道。
那是高二到高三的暑假,楊子越本打算趁假期霧都重慶好好玩耍一下,吃吃重慶火鍋,坐坐三峽索道,看看起伏山巒,領略一下霧都熱情豐富的風土人情,於是坐上了那列日後萬般熟悉的k16火車。
商洛市通往重慶的火車大約已開了十五六個小時,已經度過了很長的旅途呢。
楊子越高中其實長相還算清秀,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同齡人少有的憂鬱;烏黑深邃的眼眸,裏邊是星辰銀河;那濃密卻又恰到好處的眉,看著舒適的鼻,淡淡的嘴唇,總體看上去就像一個鄰家小弟弟。
但他的身高在人群中也比一般人高很多了,大約一米八左右。今天他穿著一身黑衣,平時不苟言笑,仿佛在說著生人勿近。
隨著火車的嗚嗚嗚聲慢慢的響起,車速也減緩了下來,到了中間達州站,有許多煙癮大的人到外邊的站台抽煙,雲霧繚繞,欲仙欲死,稍稍帶有熱氣的風一半吹走煙氣,一半吹走憂愁。
楊子越努力睜睜那略顯惺忪的睡眼,長長的睫毛在站台霓虹燈的映射下忽上忽下,靈動俏皮。
他先在自己座位上伸了伸懶腰,果然,長時間的火車坐鋪還是很難堅持的,不過他還是平常冷冷清清的臉色,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產生不了興趣,他獨自走下火車到外邊站台的觀景圍欄處。
圍欄處距離地麵大約十多米,他抬眼望去是零零散散的燈火,雜亂交錯的房屋在黑夜中安安靜靜的休憩,仿佛等待著明早的曙光。
一陣夏風襲來,月色如水從天上傾瀉到人間,萬家燈火應已滅了千家多,他在他鄉為異客,皎潔的月光仿佛彙成了一個倩影,她在空中翩翩起舞,宛若一隻可愛的精靈在他久久不能忘懷的心房上跳躍,每一次跳躍心就顫動一次,那麼熟悉,那麼溫柔,那麼懷念。
不知不覺已在外邊站了好幾分鍾,本來停站的時間就不是很長,當他看見周圍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人漸漸稀少,他也準備往車廂裏走去。
當他快走到車廂的時候,他發現座位上坐著一位百合花般安安靜靜的女孩,中長的頭發舒適的搭在她的柔軟的雙肩上,白色的短袖下是淺藍色的短褲。
她的臉龐呢,是那種遠看一般,近看很可愛的那種,有點東西不需要多好看,合自己口味便是人間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