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烈日當空,這溫度得有個四十度往上了,熱的地上都能煎雞蛋了。
不少學校,工廠,公司……都放了高溫假。
寧鳶也因此能休息一周,人一天天連軸轉早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出毛病。
她打算回老家看看父母。
寧母當年因為兒子英年早逝哭傷了眼睛,醫藥費花銷大,所以盡管寧鳶這些年賺了不少錢,省吃儉用,但連個廣省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
這些年她做夢都想回到她哥意外落河的那天。
如果不是因為她想吃魚,她哥就不會去河邊,也不會踩到青苔因為太滑落入河裏,遇上急流,窒息而死。
母親也不會哭傷了眼睛,這樣大家也都還是好好的。
雖然從頭到尾沒一個人怪她,但她就是忍不住怪自己。
為了省錢,寧鳶回家買的火車站票,足足一天一夜,感覺腳已經開始提前痛了。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個大早,早點走,沒那麼熱。
寧鳶一手拿著豆漿喝,另一隻手掏手機掃小黃車的二維碼。
要是搭車從她家這破居民樓到火車站得五十大洋,公交站牌又離這兒有點遠。
剛騎上路,電話就響了“叮鈴鈴,叮鈴鈴……”
寧鳶見周圍都沒什麼車輛,就從前麵的筐拿出手機,接電話,用右邊肩膀夾著。
“鳶鳶啊,你幾點到啊,我跟你爸好把飯蒸上。”
寧鳶想了會:“你們別等了,我估計得半夜才能到呢。”
旁邊插入一道渾厚的男聲:“鳶鳶錢別省著,坐高鐵回來吧,你媽那兒有我,我這些年存了點。”
電話那頭傳來男子的呼痛聲:“老婆,老婆輕點,耳朵。”
寧母故作生氣說到:“好啊,寧遠方,你還背著我偷偷攢私房錢!”
男子連連討好道,寧母也就這麼說一嘴,沒真生氣。
“鳶鳶,你爸說的有道理,這些年是我們拖累了你。”
寧鳶仰著頭,感覺風迷了眼,不知道為什麼眼眶濕潤:“我們是一家人怎麼能叫拖累呢,行了媽,我掛了,快上車了。”
寧鳶剛準備掛掉,就看見一輛汽車直奔她而來,不是,這人開錯道了!逆行!
寧鳶想要躲開,但沒能躲掉,整個人成直線飛了出去,電話那頭還在喊:“鳶鳶,鳶鳶你人呢,看這孩子,也多說掉就掛了。”
寧鳶沒感覺到痛,頓感不妙,看來這車禍造成的傷有點嚴重啊。
她不會死了吧,她爸媽怎麼辦?
寧鳶閉眼前最後幾秒,看到一個青年男子穿著黑色風衣朝她走來,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看上去被悲傷籠罩著。
她不認識這人吧?
――
寧鳶睜開眼,看著四周環境,覺得熟悉又不熟悉,這是她家?
她這是福大命大活下來,被父母接回家了?
還是是成了植物人,昏迷多年,終於蘇醒?
可這環境看上去有些對不上啊,她房間不是早安了空調嗎,怎麼還是她小時候那破風扇。
“鳶鳶。”
寧鳶猛的坐起,這聲音好熟悉,她在夢中聽了無數次。
門被推開,少年穿著白襯衫,好看的桃花眼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