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陽市的街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繁忙。此時正是夏季,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一派熱鬧景象。
路邊的小販自然也不閑著,在山陽一年一度的旅遊黃金期,他們紛紛出動,隻為爭搶這一批批觀光旅遊的移動金庫。
一個尋常的青年夾雜的人群中,他身穿一件棉T恤,一條棕色的長褲垂到腳踝,背上背了一個巨大的雙肩背包。他推了推眼鏡,順著人潮緩緩穿梭在周山路上。
與他人的行色匆匆不同,這個青年似乎並沒有明確的目的地,隻是隨著人群移動,並不停左顧右盼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眼睛一亮。那是一棟高度、戶型都十分普通的寫字樓,在無數鋼鐵叢林中很好的隱匿了自己。但仔細看去,大樓的側麵竟然有一道長達十數米的巨大裂痕。
他不動聲色地掏出相機,竟然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拍出了一張清晰的照片,他低頭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成果,滿意的點了點頭。
“嘿嘿,小夥子?你過來,過來一下。”路旁有一個老頭兒,身穿一套環衛工人的製服,卻拎個掃把,半天不幹活。那老頭兒有一些猥瑣的看著他,嘿嘿笑了兩聲。
青年皺了皺眉,依言走到老人身邊,盡量壓製住煩躁的心情,問道:“怎麼了,老人家?”
“你是來這裏旅遊的遊客?”那老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興致勃勃的丟下掃把,背著手,佝僂著身子,繞著青年打轉,上上下下打量著青年。
青年後退兩步,滿臉警惕的盯著老頭,“幹什麼?”
“嗨,我問你是不是遊客!年輕人耳朵也會背嗎?”老人停下腳步,微微抬頭,帶著幾分怒意,望著青年。
“有病吧……”青年低聲罵了一句,正要轉身離開,身後老人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你可不是什麼遊客,你和他們不一樣。是記者?間諜?還是外國的兵?”
青年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那老頭一眼,“我是記者。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找了幾個同事幫我看過,這套裝束放在人群裏完全不起眼的。”
“我會看相啊。”老人嗬嗬一笑,齜起兩顆大門牙,“哎,記者,我們來好好聊聊?”
“也成。”青年看了看表,現在正是十一點,不上不下的尷尬時間。和這個老人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兩人坐在周山路旁的長椅上,青年把大背包取下,隨手放在長椅的一側,老人則在懷裏抓了抓,掏出一張鹹菜大餅,卷巴卷巴,一口咬了下去。
“記者怎麼稱呼?”老人含糊不清的問道。“我姓陸,叫陸宇澤。倒是您老怎麼稱呼?”陸宇澤偷偷打量這老人,發現他雖然鬆鬆散散地坐在椅子上,但並不顯得遲鈍,反而有一種……
自信。
陸宇澤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這個老人,那是一種上位者獨有的自信,和麵前這個套著環衛服的老人完全不沾邊。
就是這樣奇怪的組合,終於讓陸宇澤提起了興趣。
“我?”老人笑了笑,咽下口中的大餅,擺了擺手道,“你叫我老苟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