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稚尋目光灼灼地盯著林知厭。
某人過於灼熱的目光,仿佛有電流一般穿梭在林知厭的皮膚上,燙得他耳尖有些薄紅。
林知厭不由得蹙了蹙眉,忽視掉心裏的異樣,隻是默默將衣服合攏了些。
(林知厭居然真的有腹肌?!!)
(不過還是沒有我練得好)
林知厭:……?
他和顧稚尋絕對八字不合。
服了。
林知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在擔心什麼。
就顧稚尋?
幼稚自大得要命。
“喂,林知厭,轉身。”
顧稚尋劍眉一挑,跟逗貓似的,指尖還示意性的在空中畫了個圈,精致的臥蠶掛在黑亮的眼睛底下,戲謔間卻又帶著少年氣的清爽恣意。
顧稚尋就是故意的。
林知厭知道,但卻懶得和這狗計較,掃了一眼顧稚尋仍然停滯於空的指尖,便低下頭,安靜的依言轉身。
“快點。”林知厭看著祁聽年給自己發的消息,淡聲催促道,“聽年哥他們已經出發了。”
“哦。”
顧稚尋眼神一暗,有些不自然的刻意將目光從林知厭後背的蝴蝶骨上移開。
(林知厭好瘦啊)
由於林知厭背對著他,顧稚尋望不見那雙如寒星一樣的眼睛。
所以林知厭好像也就不再如平常那樣生人勿近、遙不可及了。
因此,顧稚尋從來沒有這麼真切的感受到,他和林知厭之間切切實實存在的體型差。
尤其是他在替林知厭係帶子的時候。
小麥色、骨節分明的大手虛覆於白皙如玉的脊背上,在這強烈且賞心悅目的視覺對比衝擊下,顧稚尋明明隻是勾著細繩的動作,卻也無端顯得曖昧。
指尖纏繞間,慢慢的,便在蝴蝶骨上落下了一個個蝴蝶結。
(好漂亮)
顧稚尋幾乎不假思索,在心中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聞言,林知厭一愣,那剛剛才降溫的耳尖又因此而再度泛起了薄薄的一層緋色。
林知厭並非是鮮少聽到這個詞,相反,有太多的人都喜歡用“漂亮”來形容他。
按理說,“漂亮”一詞,對林知厭而言早就應該免疫了。
但是,當他聽到顧稚尋的心聲的那一刻,心裏卻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異樣。
就好像莫名有一股氣充溢在胸腔中,不斷膨脹,他吐不出,也咽不下。
有病。
林知厭言簡意賅,神色懨懨地盯著腳底的木地板,在心中平等又平靜的罵著顧稚尋,和他自己。
顧稚尋聽不見林知厭的心聲,隻瞧得見林知厭纖細白皙的脖頸,以及恰好綴於後頸正中的那一抹豔麗的朱砂痣。
總之,顧稚尋全然不知,自己現在已經近乎透明的被呈現在林知厭麵前,所念所想,無處可藏。
在顧稚尋即將完成最後一個蝴蝶結的時候,指尖穿梭繩索間,竟是不小心碰到了那片冷玉。
雖然但是,他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這細膩而陌生的觸感,在這一刻卻仍是令顧稚尋不由得兵荒馬亂的屏住了呼吸。
可是,縱使他立刻飛速的撒開了手,指尖卻仿佛依舊縈繞著屬於林知厭的體溫,揮之不去。
顧稚尋怔了怔,劍眉緊蹙,撚了撚指尖,不著痕跡的側眸,試圖打量林知厭的反應。
“好了?”
林知厭感受到了身後的目光,似是隨口一問,語氣聽不出情緒。
“嗯。”
林知厭神色淡淡,如同對剛才的肢體接觸毫無察覺一般,一邊回著祁聽年的信息,一邊假裝自然的順勢用手肘戳了下顧稚尋。
“那走吧。”
話罷,林知厭示意性的輕掃了一眼顧稚尋後,便收回了目光,不疾不徐的率先往門口走去。
顧稚尋看著林知厭脊背上他親手係上的蝴蝶結,喉結一滾。
腦子裏竟是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了那些用細膩珠光的緞帶精心包裝好的禮物。
……
林知厭好像一份禮物。
……
(服了)
(我在想什麼)
(我有病)
聽著這句過於耳熟的自罵,目睹全程的07一時陷入沉思,沒忍住再次默默的調出了那份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契合度報告。
嗯……
怎麼說呢……
這報告數據或許、應該、大概?
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參考價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