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端午祭,楚河漢界互探底(2 / 2)

“陳伯,我哥呢,去哪了?”

“姑娘,前些日子陰雨連綿,也就昨個起天才放晴,家主此前在工部任職,這會去治水了還沒回來呢。”

兄長不是在百花樓嗎?不過慕棉沒戳穿。

“那馬夫也沒回來過?”

陳祥搖了搖頭。

奇了,她明明交代馬夫先回來啊。

陳祥給他們二人準備晚膳去了。由於她原先所住的內屋下雨漏水,她便被安排到了廂房,她這才知他和自己的廂房是在同一個院落。

慕棉拿藥進院子時,正好瞧見蕭淩翯望著棋盤思索著。院落中八角亭燈籠高掛,石桌上一盤象棋擺開陣勢,棋盤上已廝殺得難解難分。

“這是蕭大人和我哥的棋局?”

“嗯,早上下了會,我有事先走了。”他手中的棋子不停地敲打著棋盤,似乎已經胸有成竹。“看來大勢已去,慕兄這局要輸了。”

慕棉湊過去一瞧,隻淡淡一笑:“蕭大人,言之過早了吧。”

蕭淩翯好奇道:“怎麼,你有辦法破局?”

她頓了了一下,才搖頭道:“我隻是棋子,破局是執棋人的事。”

蕭淩翯眉頭微蹙,看著她打開了藥箱。

“卑職先給蕭大人上藥吧。”

慕家雖幾代為官,但官職都不高,且慕棉自六歲起被送到隻收女弟子的朱雀宮長大,十二歲又選入太常寺當巫祝。身上少了官家小姐的矜持,多了一份江湖俠女的豪爽。

“對了,我怎不知,蕭大人與我兄長有交情?”

“六年前我與你兄長都參加了殿試。你不會不知吧?”

“這誰不曉得,我兄長是那屆狀元,你是榜眼。”

關於當年的科考,慕棉也是略有耳聞,當年的狀元隻有二十歲,榜眼隻有十九歲,正所謂棋逢對手,但二人似乎水火不容。不該是政敵嗎?

“也就是這兩年的事,你在京師,你兄長在夕州丁憂。你不知情也屬正常。”

按大周的律法,父母去世,官員需要丁憂滿二十七個月。自兩年前父親去世後,慕楓已在夕州家中丁憂了兩年多,下個月就要調回京師了。

而慕棉因為太常寺巫祝的身份,也算出世修行的一種,自不必在家中丁憂。

“慕姑娘,你對自己兄長了解嗎?”

一句話把她給問倒了。

且不說兄妹二人不在一起生活,就算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他們兄妹也不交心。兒時,慕楓並不喜歡她,一直認為母親去世跟她有關。

“楚河漢界,無法逾越……”見她搖頭喃喃自語,蕭淩翯也沒再說甚。

雨越下越大,心事重重地包紮好,一抬眸,發現蕭淩翯正在盯著自己看。她連忙抬頭看天,不知道何時飄來的雨滴,又細又密,八角亭頂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慕姑娘,真的記不住我了嗎?我們見過的吧。”

又是一個有挑戰的問題,慕棉心裏“咯噔”了一下,思緒像浪花湧上心頭。

“記不清了,我記性不好。”

她淡淡回了一句,像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一幕全落入蕭淩翯眼中,他容色微涼。

“是嗎?那巧了不是,我記性特好,過目不忘。我見過的人就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