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寧鎮外,楚字王旗迎風搖曳。劉錦派大軍十萬,虎視眈眈,勢要拿下此方軍事重鎮。而隸屬於陳王楊伯驄的始寧鎮內卻花錦依舊,授命鎮守此地的官員成日流連於離春樓的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可豔麗的花朵也可以暗藏劇毒,殺人於無形。
天色漸暗,離春樓卻愈發燈火通明。老鴇半倚在窗台之上,看著窗外洋洋大雪,以及熙攘的人群,眼裏似有淚水,麵容惆悵。
房門被輕聲推開,不似尋常藝妓濃妝豔抹的少女緩步走來,淡淡的妝容依舊遮掩不住她的芳華絕代。林花向老鴇行禮,道:
“吳媽媽,還請寬心些,小五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出事的。”
老鴇唉聲歎氣:
“一旬啊,整整一旬,這個死丫頭能跑到哪去,真是急死個人,人沒了倒也沒事,隻是可憐我那麼多年養她的那些銀子啊,就這麼一並沒了。”
吳媽媽說著淚水便再也止不住。
“吳媽媽這是說的什麼話?世人隻知妓子薄情寡義、唯利是圖,這些話在外人麵前說說也就罷了,我哪裏會不曉得您是舍不得那丫頭呢?”林花上前安撫哭得可憐的老鴇,自己竟也默默流下眼淚。
二人悲鬱之際,屋外傳出陣陣喧鬧,不久便有個小廝急忙敲門稟告:
“吳媽媽,有……有人砸場子!”
被手下人尊稱為吳媽媽的老鴇起身斂容,立刻擺出一樓之主的氣場,出門而去,雙手叉腰,破口大罵:
“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離春樓鬧事!”
老鴇站於離春樓四層圍欄處,俯視中央大台,隻見整棟樓層層平台都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爭相把頭往欄杆處靠,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而聽到吳媽媽的嗬斥後,又齊刷刷轉向四層樓階。底層中央大台上,一個彪形大漢手緊攥著另一位中年男子的衣領,將他拖在地上往外走,中年男子被衣領勒得根本說不出話,隱隱將死,而那大漢對此仍然不管不顧,隻是默不作聲,穿過一桌又一桌,路人哪見過這番場麵,紛紛四散,為大漢讓路。
直到一把刀柄烏黑的橫刀立在大漢麵前,身著黑袍的少年坐在大漢身前的桌子上,瞥向移步而來的魁梧男子。
“你可知你手上的那位是陳王派來此地鎮守的參軍大人?”麵容秀美的少年冷聲問到。
大漢掃了一眼麵前的攔路之虎,心裏不禁暗笑,一介女流也敢來自己麵前叫板子?
見那大漢並沒有退縮的意思,女扮男裝的少女反而有些急了。她起身拔出那柄橫刀,將刀鋒指向敵誰,眼神陰狠,道:
“在下離春樓護院,洞庭,你砸我家場子,不流下點銀子就想走嗎?看刀!”
少女奮力一躍,在空中化作一團黑影,雙手握刀,向魁梧男子狠命砸去。
壯漢微微側身,少女卻以更快的速度將刀身一轉,橫刀向其腰身重掃,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當刀離大漢一寸之時,仿佛遇上一堵牆般,怎麼使勁都無法前進一分一毫。
當少女意識到危險時已是強弩之末,大漢早已閃至她的身後,一拳落在她的後背,隻聽轟然一聲,名喚洞庭的黑衣少女飛出十丈之遠。而那位參軍始終在他的左手上,哪裏受得了此般動靜,早就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