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飯桌上坐著的人,這眉眼這氣質,是了,沈不祁。
沈不祁也看到了嫿月旁邊的顧棲枝,不由冷笑:“哼,不久前跟我說盟友,然後一連幾日沒了消息,我去顧府也沒看到人,今日一問才知曉顧大小姐在驚潮閣,怕是已經將我忘了吧。”
顧棲枝:我怎麼有種當了渣男的錯覺,他這怨婦般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007:因為他去顧府幾次找你,顧母顧父把他當成覬覦你的登徒子了已經,被攆出來了,遇到前去通信的驚潮閣侍從,又一路跟到了驚潮閣,因他蒙了臉被當成偷東西的小賊又被一路攆,最後忍無可忍才自曝身份這才見到了你,換你,你怨氣重嗎。
顧棲枝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換她怨氣應該可以養鬼了,再對上沈不祁時多少帶著點心虛,不過再一想沈不祁能主動來找她,多半是因為他願意與她合作了。
“噢?七皇子這是在怪枝枝嗎?”顧棲枝還未吱聲,一旁的嫿月先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了,一邊說一邊盯著沈不祁的眼睛。沈不祁被嫿月看的發毛,訕笑道:“沒有沒有,謝月娘給我見顧大小姐的機會。”嫿月哼了一聲,拍了拍顧棲枝的手便先行離開了,給了她與沈不祁談論的空間。
“喲,七皇子這是想清楚要跟我合作了嗎?”顧棲枝打趣問著,沈不祁憋著口氣悶聲“嗯”了一句。
顧棲枝見他如此反應,又想著許是因為自己這些日子讓他一個皇子受了不少挫,也沒想為難他了,直接坐到桌邊為自己斟了杯茶,端起茶杯打量著杯裏上下漂浮的茶葉,幽幽問道:“你又是因為什麼想通了,那日太子如此,意在毀你名節,但你當時似乎並無在意,現如今又是何故。”
隻見沈不祁麵容扭曲,好半晌才開口說道:“你可知南方澇災,大量難民自南往北,朝中大臣給出的建議是開城放糧賑災,都是我國子民放任不管恐怕喪失民心。”顧棲枝點點頭,目前也隻有此等方案,天災不比人禍,隻是好奇這與沈不祁突然與她結盟有何關聯,思及此也問出了聲。
隻聽沈不祁憤憤說道:“我經商每年都會貢獻國庫百萬白銀,奇珍異寶更是無數,本以為此次賑災父皇會直接下令開國庫,不成想,竟發現這些年皇宮生活奢靡得令人發指。我所貢獻的財富,表麵說是國庫,其實已經淪為他的私庫,雖如此,僅僅賑災也是完完全全夠的,誰曾想他竟開口問我要我所有財產的六成,說著賑災用餘剩下的錢為百姓修繕房屋,其實是為什麼他心知肚明。這老匹夫,自古哪有爹貪圖自己兒子財產的道理,忒不要臉了。”
話畢還不解氣,又接了句:“還要我數年經商的六成, 我呸,以前嫌我經商拋頭露麵不像個皇子拉低麵子。賺錢後又巴巴讓我拿錢充盈國庫現在我還沒死他都打算分我家產了,欺人太甚!”
顧棲枝算是聽明白了,毀我名節可以忍私吞我家產不能忍,不愧是經商的,真講究,不過這老匹夫委實不要臉,真不愧是太子親爹。大的不要臉,小的又當又立,咦惹。
摸清其中關係後,顧棲枝問:“那你此次前來是為與我商議如何逃過他的命令嗎?”沈不祁一拍桌子,中氣十足地回:“沒錯!憑什麼出錢的是我最後得民心的是他!”
顧棲枝略微思索,開口道:“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不過,事成之後你也得幫我辦件事。”沈不祁忽地雙手抱住肩,眼神警惕地看著顧棲枝,一開口便是:“何事,你不會趁機要對我上下其手或是分我家產吧。”顧棲枝扶著額頭歎息道:“放心我不要你的人,就算要錢也遠遠達不到說是要你家產的地步,何況是正事。”聽到這沈不祁才放開了手,點了點頭。
“你方才說出錢的是你,得民心的卻是他,那麼被派去賑災的又是何人。”顧棲枝精準地從他吐槽老匹夫貪圖家產的話語中抽出這麼一句話。
沈不祁立馬得意地說:“我在那老匹夫身邊有眼線,那日他在禦書房中說,要將賑災的事交由三皇子沈閑。”我心中一驚,又是三皇子,沈閑,母親是已逝的淑妃。淑妃最得皇帝寵愛,偏生又在正值聖寵的嚴冬,染了重病,心知自己已然活不久,狠著心將每每來探望的皇帝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