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七年,先皇患病駕崩。
年僅十一歲的太子蕭景禦被其皇叔輔佐登基,封號,澤蕪君上。
其皇叔退居後政,垂簾聽政。
其弟蕭景翊封號翊親王。
玄正十七年,
西北戰亂,匪徒橫行。年僅十七歲的翊親王率兵親征,平定西北,一身武藝行雲流水,大殺四方,一戰成名。
獲封,鎮國將軍。”
說書人驚堂木一拍,茶館內瞬間響起一片叫好聲。
此起彼伏的響聲在屋內響起,茶館內眾人連連喝彩,卻無人注意二樓角落,被屏風隔開的一個小間。
一隻手將桌上的一個信封推到茶桌對麵。
對麵的少年一身黑衣,手中轉動著杯子,也不看那信封,一雙明眸縹緲著,淡淡開口,
“磨磨唧唧的,直接說!”
推信封的人無奈歎氣,卻又拿麵前的少年沒辦法,低聲道,
“老規矩,成了,你八我二。”
少年微微蹙眉,白了他一眼道,
“我最近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對麵的人不理他,伸出五根手指,低聲道,
“這次主家給了這個數。”
“五千……”
少年漫不經心的胡扯,卻見對麵的人搖了搖頭,少年微愣,直了直身子,試探道,
“五……萬兩?”
對麵的人神秘一笑,湊近了,小聲道,
“五十萬兩!”
“真的假的!”,少年驚詫的茶都顧不得喝了,三兩下拆開信封,“誰這麼值錢……
信封內是一張折好的紙和一張銀票。
銀票展開,上麵工整的,十萬兩,三個字刺激著少年的視覺。
對麵人一臉笑意道,
“幹了這一票,你想休息多久都行。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怎麼樣?”
少年不住點頭,拿起折好的那張紙。
按規矩,這就該是契約。
展開,果然是。
目光落在填名處時,少年卻猛的怔住,隨即一拍桌子,隔著桌子,一把抓住對麵人的衣領,
“好你個死老頭,難怪你非要帶我來這,還非要等那說書的說完了才說。你是想害死我啊!”
“不是。”,那人見他怒了,慌亂道,“你好好看看,不是你想的那樣。”
少年聞言,一手抓著他,一手抖開信紙繼續看,那人在一旁小聲道,
“……主家說了,廢他一隻手或腿就給五十萬兩,取他命,就多給套京城的宅院。而且主家還說了,你隻管做,後果他會擔著。你可以自己斟酌嘛。”
少年鬆了抓他的手,坐回位置上,將那信紙放在桌上,指尖輕敲著紙張,思索著,
敲動的指尖下,是三個黑色的正楷小字,
蕭景翊。
“罷了……”
少年一揮手,拿過一旁的筆蘸墨,道,
“取命不敢說,廢他一條胳膊腿應該還是可以的。”
說話間,落筆紙上,龍飛鳳舞寫上三個字,
夏輕塵。
“這就對了。”,送信人寶貝似的將紙張收好,起身道,
“對了,你沒見過蕭景翊吧。這樣,你先回去,明日我把畫像送去給你。”
少年輕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喝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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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紫禁城,
千屋萬瓦湮沒在夜色下,青石磚的地麵平整幹燥,夜漸深,隻有夜巡的侍衛來回。
後花園內,一少年一身素色寢服靜立在院中,青絲鬆散,未加修飾。
沒了外袍的束縛,一身寢衣,清冷的月光傾灑在他身上,略帶削瘦的身影更顯寂寥。
這般看著,實在想象不到,他就是名揚天下的鎮國將軍,蕭景翊。
蕭景翊收回仰望月色的目光,抬手,掌心躺著一個小小的荷包。
荷包看著年歲已久,荷麵上蘇繡的芍藥花滿是歲月的痕跡。
荷包口微張著,蕭景翊修長的手指伸進荷包內,抽出裏麵的物件。
卻是……一條暗紅色的發帶。
“翊兒。”
身後傳來一聲輕喚。
蕭景翊轉頭,不出意料,是兄長蕭景禦。
蕭景禦抬手製止他準備行禮的動作,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荷包上,眸色暗了暗,輕笑道,
“……忙起來真是忘了,今日……是她的生辰?”
蕭景翊垂眸,小心收好荷包,輕輕嗯了一聲,抬眸看他,
“如此煩忙,可是有何變故?”
蕭景禦點頭,背手深深歎了口氣,
“近日外圍來報,北漠土番易主,似有動蕩。”
蕭景翊心下明了,拱手道,“初起萌芽罷了。兄長放心,我明日整兵,後日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