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邊王府,謝璟坐在石桌旁,手指輕點著桌麵。在她的麵前,擺著一張明黃色的聖旨。
“懷玉。”
謝璟抬眸看去,“母親。”
“母親知道你講義氣,可是你真的要為了七皇女遠赴邊關?”謝澄看著謝璟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滿腹的話又都噎了回去,“如今陛下正值壯年,現在站位並不是好時機。”
“女兒明白。”謝璟抿了抿唇,“但如今三皇女風頭正盛,女兒素來與天……七皇女相近,想來三皇女早便將女兒當成了七皇女的黨羽。”
謝澄一默,許久後歎了口氣。
“也是,世人皆道這三皇女溫文爾雅,誰又知道她骨子裏到底又有多冷漠。你如今剛在朝堂中立足,不宜正麵對上她,遠赴邊關確是最好的辦法……”
謝璟伸手拂開麵前的聖旨,垂下了眉眼輕聲說道:“聖旨,是女兒自己向陛下求來的。”
“是我讓懷玉求的。”
一道纖長的人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謝璟站起身,拱手行禮,“父親。”
“你坐下便是。”晏行書按下謝璟的手,清冷的目光落在了謝澄身上,“你那些頭腦全放在了行軍打仗上,朝堂上的彎彎繞繞,我可比你清楚的多。”
晏行書作為當今女帝同父同母的幼弟,見識自然不少,並且他的聰慧,是連教導女帝晏蘇的帝師池穎都稱讚的程度。
“也是。”謝澄無奈地笑了笑。
晏行書在兩人之間坐下,拿起了那張聖旨掃了幾眼,“懷玉也比你聰慧,我教她的,她都記得。朝堂上的事兒,她比你清楚。”
“再說了,你也教了她兵法與武功,何必擔心這擔心那的。”
謝澄話也不敢回一句,看向謝璟,眨著眼示意自家女兒幫著她說說話。
謝璟垂下眉眼,端起了放在麵前早已涼卻的茶水,放在唇邊微微地抿了一口。
晏行書看完聖旨,便又放下了。
“陛下既讓你明日便啟程,你便好生去準備著,可別落下什麼東西。父親平日裏也不管這些,便要靠你自己了。”
晏行書說完,又默了默,轉身拉起了謝璟的手,輕輕地歎了口氣。
“你呀,在邊關也要好生照顧好自己。你若傷了一星半點,父親也就拎著這張聖旨進宮去找陛下要說法去了。”
謝璟放下茶水,對著晏行書微微笑了笑,“父親放心。”
晏行書抿了抿唇。
這哪裏能放得下心。
雖然說這事兒也是他讓謝璟去做的,他也知道謝璟那一身武藝難遇敵手,就連行兵打仗也不會輸她母親半分。但戰場上刀劍無眼,他身為一位父親,又怎麼會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