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海,這是這世間真正的死地,滾滾黑雷時不時在這古老的天幕上方炸響,那是規則秩序在宣泄憤怒。
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水不知連綿到何地,那天際邊一座古玉色的橋連接著靈虛之外,但億萬篇古史中沒有一人去過那裏。
但這方天地或許不知,橋上有一滴嫣紅正煥發著自己的生機,他被古老的混沌氣包裹著,澄澈之下,仿佛映照著萬年輪回。
靜臥在歲月無光,在這方天地,它始終在變化著,又始終停在原地。
……
那滴血液中的輪回符印漸漸消失,它的嫣紅也緩緩退去,此刻的它並不是生機已絕,反而是步入了傳說中的真正極道。
它開始跳動,一抹抹幽光自它向四周散發而出,輕易的穿過那無邊的黑色死光,將自己的名字昭告於天下。
那藏匿於無盡黑暗之中的一本古書在此時此刻停止了翻動。
金色的紙張上出現了顫動,仿佛遇見了天敵一般,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無法想象那一人竟然連它都沒有書寫的資格。
滯,這一片無邊的世界在此時此刻皆是停止的流轉,無數個位麵開始顫抖,準備迎接死寂的到來。
這一日,仙洲數萬年未曾陰下的天空竟然出現了一抹黑色,那一抹濃重渲染在眾人的心裏始終無法揮之而去。
說起來倒也可笑,一個人若真的強大了,倒真的會變得更怕死,這些所謂的巨頭在此時此刻選擇銷聲匿跡,躲進了太古遺跡之中尋求苟延殘喘的機會。
他們都驚恐的喊著:“他,奕天帝,回來了!”
“水滴”的跳動越來越快,趨近於沸騰狀態,最後,它又如同一開始一般停止跳動,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隻見一道身影赫然出現在“水滴之中”,那人一襲白衣,風華絕代之姿天下無人可比,那飄揚的衣袖仿佛攜帶著天地星辰之洋溢,帶著至高無上之威,讓人有俯首稱臣之意。
他的雙眸如同這“水滴”一般澄澈,又如同這片墟海一般深邃,叫人捉摸不透。
或許隻有這片天地知道,這雙眼眸之中映照著萬世輪回,此刻的這道身影自己便可稱作一方世界。
隨著這道身影越來越近,這滴血液在蟄伏了億萬個歲月之後終於再次開始了移動。
它靈動的在古玉色的橋上劃過一條光痕,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自成一派光景,壓的這裏的規則秩序抬不起頭。
最後,它滴入了那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僅僅是一瞬,這沉寂了半年的黑色海洋開始沸騰。
無窮無盡的符文道音響徹開來,在這古史之上留下自己最濃重的一筆,肆意宣泄的黑雷宛若道道天罰轟擊著被稀釋億萬倍的那滴血液。
黑色天空,無盡的規則秩序在此時此刻也終於肯冒出頭來,他們生出無數條黑色鎖鏈直至億萬裏開外,在朦朧之中將這方天地囚禁。
仙洲,眾人所懼怕的災難已經回響在每個人的心裏,他們可以清晰的聽到,那片海洋傳來的陣陣轟鳴聲。
哪怕已經傳蕩了不知多少距離,這音波的威力仍然是不減分毫,僅僅是一顫便讓巨頭們離隕落隻有一步之遙。
……
漸漸的,墟海傳來的聲音已經變小了,這片綿延無際的黑色海洋已經變成了血紅之色,那無盡的輪回道音已經消失殆盡,不用說,也知道勝者是誰。
天空的鎖鏈在此時此刻皆是顫抖起來,發出陣陣低鳴聲,其中,寫滿了不甘,寫滿了無奈。
平靜的血色海麵再一次有了動靜,不過這次並不是驚濤駭浪,隻是一圈漣漪,漣漪的中心處,一座高萬丈的黑色殿堂緩緩浮現。
其上,詭異而深邃的道紋已經爬滿,牆體有著些許殘破,但每一處殘破都記述著一方輪回,在冥冥之中牽動大道秩序應和。
大殿之前,二十八具骨骸拖著鎖鏈帶著這座黑色殿堂行動,在那一具具骨骸之上,古老的符文還在宣泄自己的生機。
可是,這一次,它們隻是配角,那站在殿堂之上,一襲白衣,背負萬世輪回,屹立大道之巔的奕天帝才是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