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應酬。
許念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開門換上鞋扶著微暈的額頭走進浴室，將水開到最大，整個人置身在花灑下感受著熱水從頭頂澆下。
今晚至少喝了一斤的白酒，早已超過許念平常固定的量，能回家也是靠著意誌強撐。
胃裏很難受，不過因為中途已經催吐過所以現在除了難受倒是吐不出別的東西來。
許念洗完澡出來後習慣性打開手機搜尋直播間，不過很遺憾，栗子今晚沒有開播。
點開微信群看了眼，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栗子說公司開會今晚不播。
大概是最近平台打壓的原因，栗子這類型的直播流量少得可憐，她也就不再像之前一樣固定直播。
這讓許念有些難受。
將頭發隨便吹了吹，許念躺下閉上眼睛醞釀睡意，然而閉了一會兒，又煩躁的將眼睜開。
明明回來的時候還頭暈目眩想倒頭就睡，可洗完澡卻精神了。
許念拿起手機在微信界麵劃了劃，除了一堆的工作群和客戶對話框以外，還有個沒有備注的頭像安靜躺在列表裏。
點開對話框，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晚上七點對方發來的一句問候。
玨：【吃飯了麼？】
那會兒許念正好在飯局上，她工作沒有看手機的習慣，除非是有電話打進來。
抬眼看了下時間。
已經淩晨十二點多，這會兒再回消息是否顯得有些沒禮貌？
就在許念猶豫著要不要回複時，對話框突然跳出來一條新消息。
玨：【回家了麼？】
許念頓了下，【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家？】
玨：【看你沒回消息，猜你可能在忙工作。】
許念抿了抿唇，【嗯，有個應酬。】
玨：【喝了不少吧？家裏有蜂蜜麼，衝點熱水來喝，會好一些。】
許念本因為睡不著有幾分煩躁的心情，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莫名一熱。
平日裏微信裏不乏異性發過來的關切問候，但都不及當下這句話帶來的感覺溫暖。
幾個小時沒回消息，這人不僅沒有追問她做了什麼，反倒是關心她的身體。
許念嘴角不禁輕輕揚起，按著語音發送鍵想說話的，轉念一想又止住，轉為打字。
【懶得弄，頭暈想睡覺。】
對方短暫的沉默後像是捕捉了她的內心，很快發來回複。
玨：【今晚栗子不直播，要我給你讀故事麼？】
許念想回個要，又莫名覺得有幾分矯情，像是在依賴這人似的，幹脆沉默著沒有回複。
等待片刻，那邊將語音電話彈了過來。
許念心頭稍稍糾結片刻後接通電話，像以往一般選擇沉默，那頭響起一陣低沉的男聲。
“胃很難受麼？”
沒想到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許念心頭一跳，半晌才悶聲說，“還好。”
男人有幾分無奈的歎了口氣。
“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會起床去衝蜂蜜水對麼？”
許念眨了眨眼，把手機打開免提放在枕頭上，將臉往被子裏埋了埋。
“嗯。”
“二十八歲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你這樣不行啊。”
大抵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許念聽著男人溫柔的聲音，竟覺得心頭泛起一絲酸澀。
“我早就習慣了。”
習慣一個人，習慣無人關心照顧，習慣忍受身體的不適。
男人頓了一下，沒就這個問題繼續深聊，轉而問她，“今晚想聽什麼故事？”
許念把眼睛閉上，“隨你，都可以。”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然後傳來男人有些低沉，又不失溫柔的聲音，在這個聲音的伴隨下，許念的意識一點點模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