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被渣男甜言蜜語欺騙，背叛了夫君，落了個曝屍荒野的下場，我沒想到，到了最後唯一記掛我，為我收屍的居然是我從未放進眼裏的夫君。
我回憶起先前對他的逼迫和無理取鬧，羞愧難當。
重活一世，我決定要好好彌補我的錯誤，不再惹他生氣，令他難堪。
可……當我找到他時，他居然在議親。
我瞬間紅了眼眶，小聲喚他：“阿珩……”
此時，他正牽著那女子的手，滿眼疑惑地看我：“姑娘，我們認識？”
他們緊握的雙手生生刺痛了我的雙眼……我後悔了。
……
01
我重生在一年前，和陳梓珩初遇的地方，我是鎮子中富商的女兒，而他是萬千學子中普普通通的窮小子。
上一世我意外落水，是陳梓珩救了我，我爹娘雖寵我，可我也明白他們的臉麵勝過愛我。
無數雙眼睛都看到了，我和陳梓珩有了肌膚之親，他們想把我嫁過去以堵悠悠眾口。
那時是我第一次求他們：“爹，娘，慈兒保證以後都聽你們的，不要把我嫁過去好不好？”
他們不同意，我就給他們跪下，冰涼的青磚路透過衣料刺痛我的膝蓋，蔓延至心髒。
一天一夜……我想，夠了吧。
他們體體麵麵送我出嫁，準備的嫁妝夠我生活一輩子，衣食無憂，也沒有公婆，他們說我還想要什麼？做人要知足。
嫁過去以後我對陳梓珩沒有一絲好臉色，還把他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我甚至還惡毒地想我落水一事，是他的一手策劃。
既然我們因為一場落水而結緣，這輩子也從此開始吧，我如此想。
為了避免落水無人救下，我上一世悄悄學了浮水，這一世我也慶幸我會浮水。
我蹲在岸邊等待著陳梓珩經過，待他出現，一切水到渠成。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公子救我！”我毫不猶豫跳入水裏，裝成溺水的樣子，向來者求救。
陳梓珩悠悠地趕著路，聽見我若有若無的求救聲，扭過頭查看。
他站定在原地，抬腳……
我心下一喜，表演更賣力了幾分。
“公子我快不行了，快救救我，之後必有重謝！”我怕他離得遠聽不見，加重了聲音。
就在我以為他要跳下水救我之時，他卻不急不緩走到岸邊，那是我剛跳下去的地方。
“姑娘，在下不會浮水，若貿然下水，我們都會生死不明，待我尋人來，可好？”
是我熟悉的聲音沒錯，可他的話給了我當頭一棒，我被砸懵了！
他上一世分明二話不說就跳下去救我，也不是他口中的不會浮水！
“公子別走，咳咳……”我沉下去嗆了一口水，斷斷續續道：“你看看……有沒有……棍子之類的……拉我一把。”
“快……”
可誰知，陳梓珩依舊巋然不動，論我如何叫，他就是不動分毫。
見死不救的家夥。
我心中雖然這樣想，卻還是不信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香消玉殞。
忽的，我右腳一痛，徑直沉下水裏，連呼救都沒來得及。
涼，刺骨的寒，窒息的感覺又一次紛至而來，不是吧，才重生沒幾天又要死了？我都還沒有彌補，還沒有對他親口說聲對不起。
撲通。
我感受到了腰間的暖意，錯覺吧，這冰冷的水裏，怎可能會有暖呢。
“咳咳，咳咳……”我緊緊抓著陳梓珩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呼吸。
我睜開眼：“多謝。”
“果真是瘋子！”陳梓珩拉開我的手道。
“什麼？”我意識有些渙散，下意識解釋：“我方才腿抽筋了……”
“既然無事，便快些回去吧，免得家中長輩掛心。”他道。
淡淡的，品不出什麼味道。
和上一世的感覺差遠了，我不滿地皺起眉頭。
“別走。”我攀住他的胳膊，眼裏帶著乞求：求你。
我仔細地想過，最終沒選擇和上一世同一落水地，千萬人看著雖是有效，但對他來說卻是逼迫。
這裏無人，沒有人會看到。
“公子，你救了我，我無以為報，若以身相許，公子可會嫌棄？”我不敢看他的雙眼，略低了頭，小心翼翼問他。
“嗬。”
我似乎是聽到了一聲輕笑，轉瞬即逝，快到我不確定是不是錯覺。
他會答應的吧，我想。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時，他的一句話令我的心無限下墜，竟比瀕臨死亡更可怕。
他說：“姑娘莫要恩將仇報，我娘子還在家中等我。”
頓時，天旋地轉，我感覺到我的心在撕扯，難以呼吸，我迫切想要問他為什麼。
可當我抬頭看見他那張臉，我就什麼都說不出來，我怎有資格過問……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想說什麼挽留他，可我什麼都說不出。
“這樣啊。”我啞聲道：“那公子快些回去，今日之事我不會和任何人提起的，你信我。”
“嗯。”
他陪著我待了一會兒，就坐在我旁邊，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距離，可是……我忽然覺得，我跟他之間隔著的是一道鴻溝，稍一越界便會萬劫不複。
……
02
我想起前世，他每次都會叮囑我不要去河邊，那時我嫌他囉嗦，隻覺得厭煩，而今我才驚醒，他是怕我在那次落水後產生陰影，怕我出事。
現在想來，當初我真的是傻子，識人不清，令真正關心我的人寒心。
更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一世的軌跡截然不同，陳梓珩他居然已經成親了，果真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我苦笑：“阿珩，對不起。”
我思來想去了幾日，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渣男的醜惡嘴臉，還有陳梓珩決絕的身影。
“不要！別走！”我從噩夢中驚醒，淚眼婆娑。
我屈膝抱著被子，淚水劃過臉龐，滴落在棉被上，淚漬染深了被。
好想再看看他啊……
我偷偷摸摸去了他的家，曾經我們的家。
我看著熟悉的院子，眼睛不自覺又紅了，仰頭看天，待情緒收起，扯著笑臉進去。
“有人在家嗎？”我提著謝禮，屋子裏無人回應。
我躊躇著在院子裏環顧一圈，看著熟悉的物件，安心油然而生。
“姑娘，你是來？”一女子徐步向我走來詢問。
我笑意僵在臉上：“請問，你是？”
陳梓珩說他有娘子，其實之前我還是有些不信的，直至她站在我麵前對我說：“我叫林瑩，這是我家。”
“林家？”我握緊雙手，指節泛白，不死心地問。
林瑩聞言笑笑：“姑娘抬舉了，小家小戶而已，我夫君姓陳，我既嫁過來，這裏自然是我家。”
“你夫君叫什麼？”我掐著手心問。
或許隻是巧合，這一世軌跡變了，陳梓珩現如今不住這裏也不說定，不要自己嚇自己。
“我夫君姓陳，名梓珩。”
我咬唇，聲音顫抖：“我能問一下梓珩是哪兩個字？”
這世上同音的名字多的是，即便是同一個名字，也不一定是同一個人。
“娘子。”
林瑩剛要說話，陳梓珩推開門揚聲喚她。
他掠過我徑直走向林瑩，我的視線緊隨著他，但他的目光不會再落到我身上了。
陳梓珩自然牽住林瑩的雙手，而後低頭同她耳語，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反正就覺得這一幕很刺眼，又想哭了啊……
“姑娘，我們認識？”
“阿珩……”我怔然。
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拋開上一世來說，前些日子他還救了我，不可能不記得。
除非……
不，我不願相信。
“公子忘了，前些日子你救過我，我今日是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的。”我上前把手中的謝禮遞至他麵前。
陳梓珩未有動作：“我想起來了，你是那日的女子，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禮貌中帶著明顯的疏離，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鬆開牽著林瑩的手，從前的嫌惡竟變成了我的不可得。
“謝禮還是要收的。”我懇切道。
他還是未動作，拉著林瑩便要回房，轉身後留下一句：“姑娘請回。”
“公子……”
……
03
“姑娘，既然是夫君救了你，這謝禮我就代為收下，也算是不讓姑娘你愧疚。”林瑩掙開陳梓珩的手，從我手中接過。
我看了看陳梓珩，他眼中並未有不願，自然的好生讓我羨慕。
“這樣，過些時日便是我和夫君的婚禮，若姑娘不嫌棄，過來喝杯喜酒，沾沾喜氣。”
我驚詫：“你們還未成婚？那為何……”
為何他會喚你娘子，這不合規矩！
林瑩笑著，眼中盡是柔情：“還不是他太過執拗，我同他說過不止一次不合規矩，他卻總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裏，一意孤行。”
“是嘛。”我下意識看他：“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麵。”
我從未見到過的一麵。
“你看我，多言了，姑娘勿怪。”林瑩笑著說。
我咽下苦澀，強笑搖頭。
“夫君，等會兒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林瑩挽住他的胳膊，歡快道。
我看著一高一矮的身影，好似透過他們在看我和他的從前，我曾經也站在他身側，可我沒有過對他親昵，沒有過對他輕聲細語。
蘇慈，你咎由自取！
木已成舟，你拿什麼去爭！
為什麼讓我重活一次，為什麼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娶了別人。
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很久，都是報應，都是報應。
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貪婪的想要得到他的愛，他上輩子對我好，這輩子也該對我好，這樣才是正軌。
他走到哪兒我就偷偷跟在哪兒，即便他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
我從未和他一起逛過集市，以前他總時不時給我帶些小玩意兒，小到一塊糖。
“公子好眼光，這支珠釵可是鎮店之寶，拿回去送給自家夫人絕對可以博人一笑。”攤主都快把那支珠釵誇到天上去。
陳梓珩左看右看，愣了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聽見攤主的聲音才回過神，把珠釵攥在手中準備拿銀子。
攤主笑嘻嘻伸手。
“等等。”我攔住陳梓珩。
“公子，這珠釵可否讓我？”我解釋道：“方才我看中的就是這支，不過忘帶了銀兩便回去取，沒想到它這麼受歡迎，一眼便被公子相中了。”
我另一隻手背後，拿著一塊銀子對攤主招招手。
“是啊公子，怪我怪我，那位姑娘走時沒說清楚我便以為她不要了，是以才……”攤主為難道。
“原來如此。”陳梓珩點頭，淡淡讓出那支珠釵，善解人意道：“先來後到我還是懂的，況且還是姑娘相中的，理應是你的。”
他說著便把珠釵交給攤主。
我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轉而從攤主那裏拿過珠釵，給攤主銀錢的空隙，陳梓珩已經走遠。
攤主歡天喜地接過，見我未走，順便搭了句話：“姑娘，你是心悅這位公子？”
我回神，忙道：“你誤會了，我不喜歡他，我跟他隻是萍水相逢，並無關係。”
攤主不好意思撓撓頭：“抱歉啊姑娘，你方才看那位公子的眼神，我還以為……”
我笑著搖頭，誰也不知我心底裏的波濤洶湧。
……
04
可就這樣放棄？我不甘心，陳梓珩既然你走錯了路，我得給你撥亂反正。
我無知無覺，渾渾噩噩在街上走走停停，看見了無數上一世他帶給我的小玩意兒。
“唔。”
一隻手忽的捂住我的口鼻，生拖硬拽把我拉到一個幽僻的小巷。
我手腳並用掙紮，奈何對方力氣太大，我的力氣根本動搖不了分毫。
“小娘子，別掙紮了，你逃不掉的，乖乖從了大爺我，保證讓你舒服。”
這聲音簡直就是我的噩夢，我隻覺渾身血液倒流，刺骨的寒冷在浸透我的身體，甚至是窒息。
他就是方峙，那個甜言蜜語騙我的渣男！
恍惚間我仿佛知道了什麼，他原來早就盯上我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我已經嫁給了陳梓珩，還未碰到方峙，他上一世說過他早就見過我，並且整顆心都掛在我身上，茶不思飯不想。
很快，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脖頸，濕漉漉的觸感讓我感到惡心。
我想逃的，可在絕對力量麵前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我咒你不得好死，枉顧他人性命，你連做鬼都不會好過的。”我用出吃奶的力氣拔開他捂住我嘴巴的手，喘息著咒罵。
方峙置若未聞，大手落到我的腰腹。
我告訴自己不能哭，可出口的話依舊是帶了哭腔：“滾開，我叫你滾，放開我。”
“你盡管叫，待會兒你若還能叫出來，我叫你爹。”
我極力想要推開壓住我的男人，可我沒力氣，我推不開，難道，這輩子我還要重蹈覆轍？
不，我不要，絕不！
“來人啊，救命……唔。”
方峙惡狠狠掐住我的臉頰：“哭吧，你越哭我越興奮。”
終究是忍不住掉了眼淚，不是我想的，是疼的。
“方峙，你會後悔的。”我模模糊糊說出威脅。
我說到做到！
方峙聽此笑了，不知道我哪裏刺激到了他，手上的動作更加暴力，刺啦一聲，我右肩的衣服被扯破，露出胸前半邊鮮紅的衣料。
嫩白的肌膚上覆著紅紅的指印，我已經感受不到疼了，身體早已麻木。
陳梓珩，你在哪兒，為何還不來救我。
“滾。”
恍恍惚惚中，我好似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可他不是被我氣走了嗎，為什麼，為什麼……
我像一片幹枯的樹葉，從高高的樹枝上脫落，輕飄飄地落到泥裏。
想吐，好髒……
“珠釵，珠釵……”我跪在地上一遍遍摸索。
“在找這個？”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在我麵前，一支珠釵靜靜躺在他的手心。
我抬頭，明明該哭的，可我就是哭不出來：“阿珩……”
“既然丟了，還找得回來嗎？”
我怔愣：“什，什麼？”
陳梓珩站起身，淡淡看著我：“早些回家吧。”
珠釵他沒有遞給我，而是放到了我麵前的地上，他竟厭我至此……
我的心髒被緊緊扼住，一個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不會的，不會這麼巧的。
對，不會，不會的。
可……若是真的，我該怎麼辦？
回府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遍遍搓洗我的身體，直至泛了紅，出了血。
“還是髒啊。”我死死盯著暈染在浴桶的血絲，倏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蘇慈啊蘇慈，你活該！”
……
05
“小姐，不好了，老爺讓您去正廳，臉色很不好，估摸不是什麼好事。”
我的心裏一咯噔，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最近我事事聽話，一切順著他們的心意來，理應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