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乙:“這三夫人也怪慘的,聽說啊,這大夫人還針對她呢!”

婦人甲:“那人正室自己兒子死了,以後要是錢都給這個女娃子了,能不氣嘛。”

婦人乙:“那也是,不過我說,這何家看來就風光不了幾年了,等這何書解甲歸田了,這家就沒人撐得起咯!”

婦人甲:“這話說得,這人至少是個縣令,要再娶一個生個兒子,不是輕輕鬆鬆的事。”

不遠處,剛從娘家外歸來的的何家三夫人正好下了轎車,剛出來巧遇上這兩個婦人。

這會街上人正多著,那兩婦人竟也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喂!”服侍三夫人的丫鬟小翠叉著腰,臉懟進那兩個婦人間。

“哎呦喂!”

“你嚇死人了!”

那兩婦人一驚,嚇得連退幾步,其中一個沒一腳踩了台階,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警告你們嘴別太賤了!”

小翠步步逼近,嚇得那夫人連滾帶爬慌忙逃走。

“夫人看!都被我罵走了。”

隻見三夫人微微點頭,表情並無驚訝,語氣責怪,但柔聲細語道:“小翠,說了多少次了,別這麼咋咋呼呼。”

她生的白皙嬌嫩,說話間眼波流轉,眉眼盡是無盡的柔情,氣質溫柔而親切,讓人感到舒適安心,更讓人移不開眼。

“夫人好啦,我知道啦,我就是看不慣她們說那些難聽的話嘛,”小翠撅著嘴,氣鼓鼓道,“夫人您脾氣也太好了吧。”

……

何家後院,何夫人坐在花園的亭子中,她一手翹著蘭花指,品著前日宜縣縣令派人送來的佳品茶葉。

正是夕陽西下,橘黃色的餘暉落入庭院,撒在新開的牡丹花上,粉紅的花更顯妖豔。

喝茶那夫人著一身豔麗的華裳,豔如玫瑰的紅唇勾起一絲弧度,盡管眼角看出細微的細紋,但婀娜的身姿依舊盡顯她的妖豔嫵媚。

“夫人好。”剛回到府內的三夫人許微來到後院,向大夫人李淑君行了個禮。

“回來了,”大夫人語氣上揚親切,“在娘家過得如何。”

三夫人依舊低著頭,聲音細微:“還可以,謝謝夫人關心。”

“嗯。”

許微走遠,大夫人的嘴角挑過一抹譏嘲的笑,問道:“小楚,二少爺近來如何。”

叫小楚的丫鬟熟練地端起茶壺,把空杯子倒滿七分,笑道:“大夫人,小雪前日來信,說是二少爺近來越發神誌不清了,就是連飯都沒法好好吃了。”

“是嘛。”大夫人拿起一塊甜點,輕笑一聲。

“這幾日應該到宜縣了,那破地有啥可去的。”小楚見夫人笑,又繼續開口,“要我說老爺也是奇怪,這麼個傻子少爺還放他出去到處跑,也不怕瘋瘋癲癲地鬧出點什麼來……”

“小楚,閉嘴。”何夫人輕嗬了一聲。

小楚隻得訕訕閉了嘴。

“這不是實話嘛。”她小聲嘟囔。

平縣的何大人家有個傻了的少爺,這是鄰近好幾個縣人盡皆知的事。

何縣令何書,三十五歲考上進士,成了平縣的縣令。他為人誠懇老實,辦事高效公正,在當地的名聲很快遍傳開,都說這平縣來了個好縣令。

那幾年,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何縣令又迎娶了第二任夫人,那二夫人次年生下一子。而從軍的大兒子上也頗有成就,屢次拿下戰功,可謂是好事連連。

但壞就壞在,在他迎娶第三任夫人的第三年,小女兒生下三個月,本來還是喜事當頭的時刻,他的大兒子在軍營裏生了一場怪病,軍醫無計可施,這麼一個年輕的將軍就這麼命喪黃泉。

又過了三年,這二兒子也摔成了傻子。據說那何二少爺小時候聰慧得很,小小年紀已經能和當朝大詩人對詩作賦,還被那大詩人才子誇“將來必定是不可多得的文曲星”。

哪想,這才十歲,就在一次外出遊玩時摔了腦袋,蘇醒來竟成了連話都不會講幾回,一夜間成了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