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京城郡主府邸
緋湘一身男子裝扮推開房門,見阿斐坐在桌前練字,直撲阿斐懷裏。
“今日練箭,可累了,阿斐可要多做些菜讓我補補!”
“好!先沐浴吧!你看你一身灰塵。”緋湘坐在鏡前,任由阿斐擺弄頭發。
“每日回府,能看到有你在家等我真好。”緋湘看著鏡中為自己打理頭發的阿斐感歎道。
“若是日後你出嫁,我定會哭死!”
“那我永不嫁人,陪著阿湘一輩子。”阿斐甜甜一笑。
“不行,哪有女子不嫁人的?我一定讓哥哥挑朝中最有前途的男子給你做郎婿,再備一份厚厚的嫁妝,讓你成為京城最風光的新娘。”
“我隻求能找到一個真正愛我的人,恩愛一生,不要像兩位姑姑一樣,抱憾終身就好,找不到我寧願永遠待你身邊。”阿斐說。
緋湘聽完沒有說話,脫去衣裳,坐入浴池中。
“蘭姑姑和母妃都是家族的犧牲品……蘭姑姑困死宮門,母妃出家為國祈福,遠離紅塵。
我都快記不清了母妃和蘭姑姑的樣貌了……”
緋湘記憶中的蘭姑姑眉眼溫柔,可總帶著一絲憂愁,無人在旁時,像一具空殼。可在母妃口中她明明是個肆意飛揚的女子,會悄悄扮成男子模樣,帶著母妃翻牆而出穿過大街小巷看花燈,看滿天煙花。
小時候的緋湘不明白為什麼蘭姑姑和母妃說的不一樣,從宮門回到王宮隻怪母妃騙她,母妃隻無奈一笑。
長大後緋湘才知道原由,當年外祖父為了拉攏宮門拆散了蘭姑姑和她的心上人,強行送入宮門。後來又為了舅舅的官運仕途,將母妃送進王宮。想要在江湖和朝廷都有一席之地,所以犧牲掉兩個女兒。
蘭姑姑嫁進宮門後鬱鬱寡歡,最後病死床榻。母妃嫁進王宮,和父皇兩情相悅,生下了緋湘和哥哥一對雙生子,可皇帝身邊不止有一個女人,父皇變心,母妃心灰意冷,幹脆出家,離開傷心地。
“我最後大概也會像姑姑和母妃一樣困一個別人羨慕的牢籠裏孤獨的死去。無論是別國的王宮,或是某個官員的深宅對我來說都一樣,但我希望我的阿斐可以找那個真正愛她的人”
用過晚飯,兩人一起到了阿斐的藥房,病床上躺了一個女孩。
女孩看著十五六歲,身材嬌小,麵容清秀,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
“都快兩年了,你這位木頭一樣的病人什麼時候才能醒?”緋湘歪頭看了一眼阿斐,拿起一旁的帕子給女孩仔細擦著身體。
阿斐在一旁認真地搗鼓著銀針:“就這兩個月了吧!她醒了我便能去找師傅了!”
“兩個月?你這神醫徒弟也太自信了,她可是頭骨碎裂,又像木頭一樣的躺了兩年,我不信!”
阿斐瞪了緋湘一眼說:“師傅說了這樣的病人是身體困住意識,身旁人說的壞話,她可都能聽見!”
“我不信!她現在就是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緋湘反駁道,手上擦拭的動作卻一點沒停。
“讓開!”阿斐懟開緋湘,湊近女孩開始為女孩紮針。
“小木頭,你快醒吧,免得我家阿斐天天為你勞心勞力……”緋湘小聲嘀咕。
幾日後
阿斐和緋湘像以往一樣照常來到藥房為女孩紮針。
突然緋湘看到,女孩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阿斐,我好像練箭練花了眼,我看到小木頭手動了一下。”緋湘揉了揉眼。
阿斐立刻為女孩把脈,過了好一會才放開。
“你沒看錯,她的確要醒了!”
兩月後
緋湘和阿斐透過窗看著床上安靜坐著的女孩。
阿斐看著女孩的背影,有些失落:“活下來了,可是她失去了記憶……”
“不記得也好,那麼重的傷,傷她的人一定下了死手,根本不想給她留一條活路,就當重新開始吧!”緋湘安慰阿斐。
“緋鈺哥哥傳話讓她去做暗衛……對她會不會太苦了?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阿斐拉住緋湘的衣袖。
“聽哥哥的,暗衛雖苦,總比死了的好,而且以後如果再遇上那個想殺的人至少能有個防身之技。”緋湘明白自己這位親哥做出的安排無法改變,隻能這樣。
“她沒了記憶,我們給她取個名字吧!”阿斐提議。
緋湘抬頭望天,此時正值盛夏,茂密的樹葉遮擋住天空,陽光從枝葉交錯的縫隙穿過,落在緋湘的臉上。“樹上的蟬真吵,就就叫她蟬兒好了!”
“……”阿斐一時無語,想起緋湘的幾個侍女的名字“你取名字還真是清奇,蟲蟲,墨蝶,玉蜻,一窩的蟲子。”
“我喜歡,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