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珠手上一頓,淡淡道,“不想引來齊王,就閉嘴。”
齊王是走了,不代表他放心了。今日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沒抓到賊人,他豈能善罷甘休?
謝北翊低頭,見胸口的刀傷已被處理過,還透著絲絲涼意,才發覺誤會她了。
他眉梢微挑,唇角上揚,“謝謝。”
眼前的女子分明不過豆蔻年華,身上卻有著一股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按理說她出身尊貴,父母嬌寵,不知多少人豔羨,何至於如此少年老成?
盛明珠拿起帕子,慢慢擦掉手指上沾染的血漬,她問,“偷了什麼?”
謝北翊似乎並不驚訝她會問,笑了笑,“想知道?”
他說,“沒有偷,隻是拿回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
盛明珠神色一動,若有所思,護國寺供奉著本國的龍脈,皇帝在舉行登基大典前都會來此祭祖,難道說國寶是信物?
當今聖上多疑殘暴,整日癡迷於丹藥,無心政事,底下的藩王早就起了異心,正愁沒有理由起兵謀反。
若是國寶失竊,不就師出有名了。
她問,“你是皇室中人?”
謝北翊坐起身來,合上衣襟,含糊過去,“哈哈,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我隻是一個小賊,國寶當然是值錢的東西,賣了它我能大賺一筆。”
“天下的奇珍異寶,什麼東西我沒偷過?就是宮中的東西我都偷過。”
他的話,盛明珠是半點都不信。普通的小賊能如此出手闊綽?萬兩黃金說送人就送人,齊王手下高手如雲,他都能逃脫,能是簡單的角色嗎?
不想說算了,誰沒有點自己的秘密?
此時,屋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言語。
盛明珠早已洗漱妥當,脫下外衣搭在屏風上,隨即,徑直走向床榻。
熄滅燭火,房中頓時一暗。
屋頂應該是齊王的人。
看來齊王還是懷疑她私藏賊人,非要眼見為實。她還想今晚在榻上將就一下,半夜趁守衛鬆懈時,把人弄出去,現在看來不行了。
護國寺香火鼎盛,財大氣粗,寺中為達官貴人準備的廂房,裏麵擺設精美,就連床用的都是最名貴的黃花梨,縱使三人躺在上麵都綽綽有餘。
她用眼神示意床上的某人靠牆一些,黛眉微蹙,隻有一床被子。
盛明珠攤開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往日裏她都是一個人睡的,身邊突然躺個人還有些不習慣。
雖然前世她和蕭景黎做了三年的夫妻,但他經常忙到深夜,大多數會歇在書房,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時她還體諒他朝中事務繁忙,現在想想她可真傻!
新婚之夜,她滿懷期待,惴惴不安地等著傾慕的郎君。結果,他敷衍地揭開蓋頭,淡淡掃了一眼,留下一句“書房還有公務,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說罷,毫不留情轉身就走了。
兜頭一盆冷水,澆的她透心涼。
為了讓他多看自己一眼,自小刁蠻任性的她開始苦練琴棋書畫,隻因他喜愛端莊嫻雅,淑慎性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