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牢獄(1 / 2)

牛皮鞭抽打皮膚的聲音驚擾了孤山的黑鳥。鳥群撲扇翅膀,烏泱泱的飛走。

“呃!”

“說!布防圖究竟在何處!”

冰冷的鐵窗在月色的浸泡下愈加寒冷。時值深秋,眼前這個上身赤裸,渾身是血的健壯青年正在經受嚴刑拷打。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獄卒惱怒不已,揮鞭又是兩下。

“呃!”

“雪大人說了,你把地圖拿出來。在八皇子麵前還你個名分,放你回家種田去。豈不樂乎?”

“…”

“嶽大將軍,你不累,我也累了,勸你早點招了,對你我都好。”

獄卒有些崩潰,他審問眼前這個男人已經足足一天一夜,但嶽山硬是沒吐出半個字來。要趕在雪無痕回營前撬開嶽山的嘴,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沒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嶽山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子,沒好氣地說。

“真是倔啊!”獄卒氣急敗壞,揚起鞭子就又要打去。

“打吧!”嶽山忽然開口,叫停了獄卒,“看來雪無痕和他那個廢物爹一樣,隻會躲躲閃閃,暗地使壞。竟淪落到靠一個廢物皇子和修仙道士成事!什麼楚王、齊王、武成王,我可是都絲毫不懼!”

“你!休對將軍和皇子休得無禮!”

見嶽山仍是死活不開口,反罵起雪無痕,獄卒氣不過,又狠狠地抽了兩鞭。

犀利的鞭如鷹擊長空,長嘯兩聲,男人再添兩道皮開肉綻的血印。

自古忠臣冤案難昭雪,受辱無情拷打。縱是通體赤裸、傷痕累累,嶽山也紋絲不動,堅毅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麵無表情的士卒可不管這麼多,管你嶽山是否無辜,我隻是奉命行事。聽雪無痕的意思,幾股勢力都撲向嶽山,反而這裏像是溫馨的港灣,他已經無路可退。

天高皇帝遠,天下無了王法。

但嶽山沒有多說什麼,保持冷靜一言不發,默默扛下這一切。他現在隻想著出去尋得太子的下落,探求破局之法,求得家人團圓。

在此之前你們休想從我嘴裏問出任何東西。

撼山易,撼我嶽山,難!

“我都說了,我沒有什麼可講的。地圖我早就丟在雲州,忘記放哪了。”

“算了,你別再打嗐!他好歹是嶽家之後,別玩得太過火。傷得太重,就算是雪將軍也不好給齊王交差啊!”一旁的門哨也折騰了大半夜,實在是看不下去,朝獄卒擺擺手。

“別費時間了,先回大營。等明日早雪大人回來再審理吧。”另一個門衛打個哈欠,看起來毫無生氣,早就想溜出去喝兩碗米酒回帳裏呼呼大睡了。

“啐!他娘的,得虧是看在雪大人和齊王的份上,什麼將門後代,老子才不稀罕!”獄卒怒視一眼嶽山,猛得朝地吐了口濃痰,轉頭往外走去。

離開牢房前,他還不忘朝內看了一眼,謹慎確認嶽山沒任何動靜,又暗罵了兩句,把鐵門重重地閉攏。

嶽山壓根沒抬頭看。他平靜地思考著眼下的情況,即使是遍布全身的疼痛和小嘍囉們的侮辱,他也絲毫不在乎,他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闖出去。

老孫那邊成功西撤沒?將士們都還好嗎?阿泰到哪去了,也關押在這牢房中?多半是凶多吉少…

無常司…執金衛…

一想到這些,嶽山頭疼欲裂。顧不上那麼多了!先出去。

嶽山穩住呼吸,緩緩地轉動著手腕,緊握雙拳,坤元之力恢複一些了。隻見他小臂至手腕處有岩土慢慢聚集,鐵鏈被卡得叮鐺響。越來越多岩土塊充斥著手銬,鐐銬逐漸鬆動。

“哢!”鐵鏈應聲而落,嶽山調整重心,蹲下著地,岩土轉而護膝,給身體一個緩衝。

他環顧四周,淒涼的月光灑下,深秋的牢房格外冰冷。

好在常年征戰的嶽山身體素質是極好,衣物暫時不是必要之需,得先找把刀,捯飭一下傷口,拿件衣服去尋薛泰,再一起去尋找太子的下落。

牢房裏可沒有他稱手的武器,而目前他虛弱的狀態也施展不了多麼強大的坤元之力,隻可用於防護。

既然暫時凝聚不出長戈,他隻能先活動活動筋骨。嶽山腰腿肩胛的肌肉嗑嗒作響,一頭沉睡的怒獸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