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早晨,大概是九點鍾左右吧。
卡馬爾家的酒館裏找不到安娜,於是米勒便在巴黎街頭發了一個多小時的邀請函,雖說是一個多小時,可是米勒卻沒發出幾張,畢竟很少有人看得懂字。
「請看一看吧,先生。」米勒對著一位迎麵走來的男人遞出了一張邀請函。
「我看看。」男人接過了。
在男人讀字的期間,米勒趁機用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隻見他衣冠整潔,一身標準紳士的穿著。最主要的是他一頭與米勒一樣的橘色頭發——留的很長,就像是一個牛仔一般,頭上戴著一頂草帽。就是因為這頂草帽,再加上身高和陽光的原因,米勒仰著頭卻看不見這個男人的眼睛。
「這樣啊,埃米爾那小子,還要結婚了。」男人默默地將婚禮的邀請函還給了米勒,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火柴,熟練地劃出了火,同時從另一邊口袋裏摸出了一根煙鬥。點燃、叼在了嘴邊。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語氣平穩地問道。
「米勒。」
「姓什麼?」他打量著米勒的臉。
「姓安德秋欣。」
「這樣啊,你也姓安德秋欣。」男人吐了一口煙。
「請問您為什麼知道我哥哥的名字?」輪到米勒發問。
「你想知道嗎?」男人看著米勒誠懇的眼神:「其實吧,我也姓安德秋欣……在血緣上,我也是你的兄長。」
「什麼?」米勒不禁睜大了雙眼。
「你那兩條麻花辮真好看,是埃米爾給你紮的嗎?」
米勒搖了搖頭。
「這樣啊。」這是他第三次說這三個字了:「埃米爾那家夥,完全沒有提過你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
「沒有。」米勒如實回答。
「沒有也對,畢竟說了估計你會有負罪感。」男人大手一揮,直接丟掉了他的煙鬥:「我的名字叫艾德裏安·安德秋欣,今年三十五歲了。按照血緣關係,我是你的大哥。」
「怎麼會?哥哥沒有完全沒有向我提起過你的事。」米勒抬頭看著這個比她大了二十歲的「大哥」,隻見他緩緩摘下了他的草帽,露出了他成熟男性的臉——滿臉的胡須。
「不知道嗎?沒關係,就算不認識我也照樣可以輕輕鬆鬆的過日子,比「我們」更輕鬆吧。」
米勒還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
不是吃驚的說不出話,米勒隻感覺自己的喉嚨一陣劇痛感傳來。
「嘔!」米勒嘔吐了,吐出來的卻不是食物,而是那種用於縫紉的繡花針,和著鮮血——一同吐了出來。她痛苦地用雙手捂著喉嚨,眼裏充滿著疑惑和憤怒。
「初次見麵就對你下殺手,也許你不理解,但是我可是恨了你十四年。」艾德裏安的眼裏沒有一絲的憐憫,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恨意甚至比米勒還要深:「這就是命運吧,對一個小女孩出手——不像是我的行事風格。但是問出你與我同姓的瞬間,我就知道一切都是為了大義。」
從米勒喉嚨裏咳出的繡花針一共有幾十隻,痛感肯定在她平時誤吞魚刺之上。還未等她剛喘過氣來並出手,艾德裏安全力的一拳就打在了親妹妹的臉上。
盡管街上有不少行人,可是路人哪裏見過這場景,全部一溜煙的散開了。米勒無力地倒在地上,艱難地叫喚出替身的名字:「水中月(Water in moon)。」
“剛才完全沒有看清他在我嘴裏藏針的動作,是他替身的能力嗎?”米勒艱難地站起身,四隻看起來很溫馴的兔子出現在了她的腳邊。“不知道他的替身能力到底是什麼,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至少是現在。”
「我身上有什麼值得你恨的地方?」米勒質問著這個自稱是她「大哥」的,比她大二十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