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荒蕪的土地,天空昏暗漆黑,呼嘯的風卷席卷著腐爛的氣息。
“這裏……是哪裏?”
“嘶嘶嘶”,不明的聲音從不遠處彌漫來,像是不知名的野獸發現了獵物。
一群黑點慢慢從陰暗角落浮現出來,尖銳的獠牙垂著口水,麵部猙獰扭曲,渾身光亮,瘦小四肢在地上爬行。
“可惡……該死的貉,又被纏上了……”
貉嘶吼著湧了上來。
“額啊,好痛,為什麼心髒這裏好痛。”
雙腿跪倒在地,用手緊緊捂著胸口,如同尖刀攪動般的撕裂感在胸腔裏衝擊著,雙手與額頭青筋暴起,汗水雨點般灑下。
胸口被無數白色觸手撕開,冒了出來,如同蛇一樣相互扭動纏繞著。
近處的貉已經撲了上來,張開血口朝臉上咬來。
“啊!”
白發少年一聲慘叫,坐了起來。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看來剛剛的噩夢把他嚇得不輕。
他用右手緊緊攥著左胸口,那一股熾熱膨脹的心跳聲使他感到無比的安心。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幹什麼?”
少年緩緩站了起來,麵前是一片血紅色的海洋,不停拍打著黑色的石灘。
“喂,嶼,你這家夥又在偷懶睡覺了?我們該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遠處的金發少年站在礁石上大聲朝他喊著。
“哦,對,我的名字叫嶼,那個人是我從小的摯友,我們就生活在不遠處的叢林中。”
嶼甩了甩頭,雜亂的白發被風吹的像野草一般,瘦弱的身體掛著破爛的寸衫。
“今天下午我找到了好多的核石,你看!哈哈!”
金發少年跳下礁石,大步跑向嶼,手中捧著一堆散發著強烈綠色光芒的石頭。
嶼微微揚起嘴角,慢慢朝少年走去。
“嘩啦!”
眼前血紅色的海水突然翻滾起來,傳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聲。
“不好,是貉!快躲起來!”
嶼猛的朝金發少年喊叫著。
來不及少年反應,海水中一條數米長的觸手已經撲了上來,漆黑濕滑的觸手緊緊纏住了金發少年。
“額……”
隨著觸手的用力,少年發出最後的嗚咽身體直接被擠壓成了了血漿。
血液濺射到半空,密密麻麻的血霧灑了下來。
嶼的瞳孔在這一刻停止了收縮,身體呆滯紋絲不動。
剛剛還在朝他大笑的,鮮活的,昔日的摯友,在他眼前就這樣死去了。
“貉……你這混蛋啊!!”
嶼眼神轉為了凶狠銳利,轉身向海中跑去。
雙腳踏入血紅海水中,鮮紅泡沫簇擁嶼的胸前。
黑色觸手快速收回接著伸向嶼。
蠕蟲一樣的觸手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撕碎嶼。
“呀!亞神機,銀月號!”
嶼憤怒的呐喊著。
銀色閃耀光芒籠罩下來,緊緊包裹著嶼。
閃耀光芒的刺射讓貉的觸手仿佛受到刺激般縮了回去。
光芒散去,十米高的銀白色戰甲降臨於海水之中。
金屬通體散發銀白色光芒,如同夏夜的滿月般白皙而明亮,戰甲線條如同新月般優雅而溫柔。
嶼在戰甲體中,他便是亞神機銀月號的驅使者。
貉不斷嘶吼著,終於在此刻將身體露出了水麵。
高於銀月號的漆黑濕滑身體,一眼看去像深海中的不明魚類的頭部巨大化了,密密麻麻額血絲眼球布滿身體,數十條蛆蟲觸手在身後舞動。
“嘶!!”
貉邊發出難聽的聲音邊伸手爬向銀月號。
“惡心東西!”
嶼憤怒的吼著。
銀月號大步迎了上去,麵對湧來的觸手,銀月號伸出左掌一把將觸手緊緊攥成一捆,右拳破空用力的砸向貉,鐵拳同流星墜地般衝擊著貉身體的眼球,血絲眼球顆顆被盡數砸碎。
“嘶嘶嘶!!”
貉痛苦的叫著。
它張開了下體的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咬向銀月號的腹部。
銀月號見狀一口氣使勁扯住貉的觸手,用力將貉從海水中拔起,甩到半空,重重的落在了石灘上。
貉的身體被大大小小尖銳的礁石戳的千瘡百孔,滲出了黑色粘液。
“銀月式,器式,白銀劍。”
銀月號右手銀色光芒凝聚為一柄實體金屬銀色長劍。
他提著劍緩緩來到貉的跟前。
貉下體的大嘴一張一合呼吸著。
銀月號雙手握劍,狠狠刺向貉的嘴裏,劍端貫穿了貉的身體。
嶼不想就這樣放過眼前的畜牲。
銀月號拔出劍,不斷揮砍著。
不知道揮了多少次劍刃,貉的身體都被切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塊狀,發出無比腐臭的氣息。
沒有金色的夕陽,沒有火燒天邊的雲端美景,沒有人提醒嶼已經到了夜色降臨,冰冷的濃霧與怪異的動物叫聲成了入夜的提醒。
“該回去了……”
在礁石上坐了許久的嶼站起了身。
一瞬間的失重感湧了上來,嶼木訥的愣在了原地。
“回去了……回哪裏去?我……又是為什麼在這裏待著?”
“啊!!”
嶼癱軟的跪倒在地,抱著頭抽泣了起來。
嶼衝撞這深夜的小路上,跌跌打打的穿梭在叢林中。跟隨著紊亂殘缺的記憶來到了屬於他的歸處。
印象中的破爛木屋此刻卻是巨大的火光衝天而起,濃煙滾滾與水霧交融一體。
一架金色線條輪廓,銀色的戰甲從火中走了出來。
“等等……等等!!芙還在屋裏!”
嶼突然發瘋般的朝火光裏衝去。
金色戰甲一腳踢開嶼,嶼翻滾了數米遠去。
“額啊,咳咳……”
嶼痛苦的爬了起來。
“你這混蛋為什麼……為什麼要燒了這裏!”
金色戰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冷吐出了幾個字。
“打敗我,銀月號。”
“好好好,亞神機,銀月……”
話沒說完嶼倒頭暈厥了過去,金色戰甲步步靠近,一腳踩了下來……
“啊!”
嶼猛的驚叫了一聲,伸手一抓,抓到的卻是白色的床單。
“我去,你突然喊一聲真是把我嚇死得了!”
嶼扭頭環顧四周。
一間普通裝修的屋子,他此刻正躺在床上,身邊還坐著金色頭發的少年正受到驚嚇的看著他。
“你總算是醒了,我真的是服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次暈了多久?半個月啊,我都以為你要成植物人了……”金發少年滔滔不絕的說著。
“你是誰?”
嶼一句話打斷了金發少年。
“我是……啊??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金發少年吃驚的看著嶼。
嶼一臉凝重的表情讓金發少年確信可他不是在開玩笑。
“是我啊,萊茵西啊,你不記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