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牧卻好像對這個弟弟充滿信心,笑道:“太守大人盡管放心,舍弟自小喜歡研究天象,曾得高人指點,對乾易之象甚有研究,不是空穴來風!”看留讚還有些猶疑不定的神色,隻好安慰他:“縱使不曾下雨,趙軍遠道而來,並無輜重,想必攻城器械不足,隻要能擋住第一波攻城,其士氣跌至低穀,便不足以構成威脅!”
留讚聞言點點頭,也知道現在自己是主心骨,大家都看著這個一郡之首,可不能未戰先怯,抱拳說道:“如此某便放心了,守城事宜還望兩位先生從旁協助才是!”
望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城池,胡濟心中的恨意卻越來越深,甚至覺得兩隻手都在發抖!到了這時候,他反而沒有那麼急切了,雖然已經到了下午!
胡濟冷冷的盯著遠處依山而建的城牆,雖然隻有東門和北門可以攻打,但這裏的城牆正如他心中所料的那樣,低矮、破舊!
他帶領著士兵緩緩的前進,剛才還狼狽不堪,士氣低落的士兵,此時的步伐竟然出奇的統一,每一步都發出整齊的聲響,似乎震顫著大地,這倒不是他怕前麵還有什麼埋伏,而是他要讓城裏的人感受這些守軍帶來的壓力和殺氣,讓他們在等待中恐懼,說不定還會開城投降呢!
“哼!”胡濟心中冷笑:“現在想投降,已經晚了,本將軍要讓你們知道無謂的抵抗帶來的嚴重後果!”胡濟在自己設想的美好意境中一步一步的往前著,嘴角泛起陰冷的笑容!
離城隻有一箭之地,胡濟已經清楚的看到城上那些人的嘴臉,他冷笑一聲,右手高高舉起:“殺!”一個沙啞卻透著一絲興奮的聲音從他的嘴裏冒了出來,然後狠狠地把手指向前麵!
此時的趙軍根本不需要鼓舞士氣,連日來的憋悶和屈辱讓他們都蒙上了羞恥的陰影,高順的兵馬出征向來都是無往不利,何時日次狼狽過?這時候看到城池就在眼前,馬上便能攻破大門,每個人都紅著眼睛衝向了城牆!
但眼看著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倒在城牆下,胡濟的表情由陰狠變成興奮,再由興奮變成吃驚,最後臉龐扭曲的看不出什麼表情了,他一咬牙,就想讓那些先登軍帶兵攻城,先登軍可是攻城的好手啊!
但他剛要下令,那先登軍的隊長便冷冷拒絕了,此時他也看出來胡濟根本就是個混蛋統帥,這一路上屢次吃虧,都是他帶兵失誤,現在守軍士氣正盛,他隻有五百弟兄,好端端就要上去送死,豈能答應?
若不是副將在一旁拉著胡濟,胡濟就要和這個先登軍的隊長打一架了,眼看天色變暗,胡濟隻好有氣無力的下令撤兵,退後十裏安營紮寨!
胡濟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漸漸暗淡的天空,長歎一口氣,本以為自己檢了個便宜,沒想到卻踢到了石頭上,而且受傷不輕,看著他帶來的士兵,現在就連士氣都談不上了,一個小小的城池卻如此難拿下,的確是他始料未及的,軍中又無攻城的器械,最精銳的先登軍卻又不聽號令,剩下的士兵兩千不到,眼看攻城無望!
到了半夜,突然狂風大作,不一時便下起大雨,沉睡中的趙軍被雨水澆醒,狼狽不堪!他們本來就帶的裝備不多,加上連戰失利,士兵毫無士氣,隻草草的給胡濟他們搭了兩個大帳,其餘的便就地睡臥,現在突然下雨,頓時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了!
陰沉的天空似乎還比不上胡濟陰沉的臉,他看著眼前一個個渾身濕透的士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那座低矮卻又屹立不倒的城池,半晌才回過頭來,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撤!”
山路難行,許多受傷的士兵被感染,越來越嚴重,又有幾百人死在路上,胡濟神情蕭索,知道此去還要被軍法處置,甚至砍頭都不為過,心灰意懶之下,在牛山莊自刎身亡!
聽罷整個過程,樂進氣得跳腳大罵胡濟草包,但胡濟畏罪自殺,樂進連個發泄的地方都沒有,隻好訓斥了那些逃回來的士兵!
還好龐統勸住了他,旋即寫了一封書信,從那些士兵中挑出三人來,讓他們前去廬陵送信,經此一戰,龐統卻知道廬陵應該有高人指點,其定能認清形勢,一封書信,足以勸降!
樂進將信將疑,但也隻好如此,那麼遠的地方,實在不易分兵再去,他現在主要的目標是會稽,廬陵就算暫且放任不管,也無關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