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拉著許攸的手臂讓他坐下,笑道:“子遠肯來,乃操之幸也,前番幸得書信提醒,才得以部署兵馬,否則隻恐子遠已不能見操耳!
許攸一臉慚愧,搖頭道:“彼時身在鄴城,不敢仔細說明,當真慚愧!”到此時,許攸還不願向曹操透露自己其實並未被高順信任,任何軍事消息根本無從打聽,當時提醒曹操,不過是發覺到處調兵,猜測而已!
曹操笑道:“子遠既來,吾事濟矣!願即教我以破高順之計!”
許攸言道:“公四處借糧,高順早已猜知,正打算大軍揮進,全麵攻城,要在秋收之前攻下兗州!”
曹操大驚道:“吾兵糧不足,高順竟然早知,若真如此,吾事敗矣。”
許攸問道:“公今軍糧尚有幾何?”
曹操答道:“可支一年。”
許攸笑道:“恐未必。”
曹操略以沉吟:“有半年耳。”
許攸拂袖而起,就往門外走去,言道:“吾以誠相投,而公見欺如是,豈吾所望哉!”
曹操起身拉住許攸,急忙挽留:“子遠勿嗔,尚容實訴:軍中糧實可支三月耳。”
許攸停住腳步,扭頭一笑:“世人皆言孟德奸雄,今果然也。”
曹操也嘿嘿一笑,做出無奈之狀:“豈不聞兵不厭詐!”遂附耳低言曰:“軍中止有此月之糧。”
許攸冷笑道:“休瞞我!有月餘之糧,恐非陳留,公換夏侯惇,便用去一月兵糧,此時想必已將盡矣!”
曹操愕然,許攸果然算計極為準確,頹然坐倒,看向許攸:“子遠既知無軍中無糧,卻念舊交而來,想必定有以教我。”
許攸這才轉過身,向曹操抱拳道:“明公以孤軍抗大敵,而不求急勝之方,此取死之道也。攸有一策,不過三日,使高順數萬精兵,不戰自破。明公還肯聽否?”
曹操大喜,一下子站起來,拉住許攸的手臂,急切道:“願聞良策。”
許攸神態有些自傲,緩緩坐定,見曹操立在一旁,卻不管他,隻是言道:“高順此番率精兵前來,各路兵馬盡出,軍糧輜重,盡積烏巢,為安撫降軍之心,又派淳於瓊守把,瓊嗜酒無備。公可選精兵詐稱高順將領蘇由領兵到彼護糧,乘間燒其糧草輜重,則高順不三日將自亂矣。”
曹操怔了半晌,沒想到高順最大的命脈便在此處,卻又想到許攸私自逃走,高順定然得知,猶豫道:“子遠既知兵糧囤積之地,若高順得知子遠不在營中,恐有所疑,隻恐會轉移輜重!”
許攸冷笑一聲,語氣中透著落寞和不甘:“實不相瞞,高順向來冷落於某,數日不曾派人問事,吾臨行之際,已讓家將假扮吾在營中處理公文,並不外出,萬一發覺,亦留一封書信,告知吾思家心切,前往鄴城,高順若隻,也是幾天之後了!”
曹操心中一陣激動,差點就跳起來,隻覺得渾身血液沸騰,否極泰來,果然如此,這不就是自己一直隱約期盼的機會嗎?如今天敗高順,還有何猶豫?與其軍心潰散,不如全力一搏!
曹操知道時機稍縱即逝,前往烏巢,越早越好,不敢有絲毫耽擱,命人將許攸帶至一座府院,送上金銀,派十餘名婢女侍奉,十分厚待!
第二日,曹操親選馬步軍士五千,披掛整齊,這些人都是從各部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個個能以一當十,對他十分忠心,可以作為死士,準備往烏巢劫糧。
曹純等人有些不放心,勸道:“高順善於用兵,向無紕漏,屯糧之所,安得無備?主公未可輕往,恐許攸有詐。”
曹操擺手道:“不然,許攸此來,天敗高順。今吾軍糧不足,難以久持;若不用許攸之計,是坐而待困也。彼若有詐,安肯留在陳留,毫無緊張之色?且吾亦欲劫高順後路久矣。今劫糧之舉,計在必行,諸位勿疑。”
劉曄也知道曹操心意已決,此舉也值得一搏,便道:“亦須防高順乘虛來襲。”
曹操灑然一笑:“吾昨夜思慮半夜,早已籌之熟矣。”
隨即召集眾將,命劉曄、曹純、夏侯恩等將防守陳留,弓箭手準備就緒,在城上嚴密防守,增加巡邏士兵,以備不虞。
城中之事安排完畢,隻等天色將黑,曹操率軍出城,夏侯惇、許褚在前,從延津撤回來的於禁在後,操自引諸將居中,共五千人馬,打著高順旗號,軍士皆束草負薪,人銜枚,馬勒口,向烏巢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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