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張南看清了陣前那人的裝備,白日裏在城上他看得真切,這正是先登軍統帥麴義無疑,不由得雙目緊縮到一起!
“陷陣營!”與張南的語氣不同,眭元進卻是一聲驚呼,他看著右側,那是陷陣營獨特的裝備和兵器,他與張頜的陷陣營數次會麵,雖未交手大,但也被那股氣勢所懾!
所有的士兵心中咯噔一下,並州軍中兩大精銳在此等候多時,顯然他們已經中了埋伏,這是所有士兵共同的想法,有人眼神出現了慌亂,雖然他們是精兵,但孤軍深入,又遇到這些強悍的兵力,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保持鎮定!
這些兵馬早就在此等候,卻眼睜睜看他們放火不顧,焦觸覺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又仔細看了一眼那些起火的器械,眉頭微皺!
“不好!”焦觸突然大叫:“這些井闌是假的,上麵根本不見鐵皮和牛皮包裹!”
這些木架做成的井闌雖然看上去十分結實高大,但細看時,卻發現與白日所見有所不同,那些精鐵和牛皮,甚至鐵釘全都不見,近處的士兵也發現有些木材還是新砍伐的樹木做成,枝幹還很濕潤!
三人麵色大變,到了此時,誰也知道是中計了,這些假的井闌和投石車,就是專為引誘他們而作,細想起來,所有的兵馬出城,都是為此而來,要是連井闌都是假的,那今夜的一切努力都毫無意義!
“為時已晚!”麴義雙目中兩道精光順著護罩直逼場中的張南,一聲冷哼,手中刀揚起,率先殺了過去!
對麵的張頜見到,也絲毫不慢,陷陣營如同一把利刃,也切入了有些進退不得的袁軍陣中,兩支人馬都是高順部下的精銳,雖然各有功勞,裝備精良,但從未同時出現在戰場之上,通常情況下,僅有一支這樣的人馬就足夠了!
張南等人帶領的雖然也是精兵,但由方才的驚喜變成了驚慌,又遇到陷陣營和先登軍,偷襲變成了中計,形勢急轉直下,對軍心的影響極大,就算他們三位,甚至都有些心神不定,甚至連命令都不能及時下達,就看著兩邊的兵馬殺進軍中!
“撤!”焦觸最先反應過來,既然中計,就應當早早撤退,再戀戰,恐怕連歸路都要被截斷!
麴義和張頜率領的人馬如同兩支利劍,從兩肋刺進了袁軍的肋部,二人雖然平日裏相互切磋,但到了戰場之上,自然也有一爭高下的心思,先登軍有三千,陷陣營隻有八百,但論戰場衝殺,陷陣營無疑是最擅長的!
先登軍如同巨石過境一般,所過之處,基本上不見活人,連坐騎都有倒地不起的,他們雖然是步兵,但重重武裝,原地踏步的騎兵麵前,更是占盡優勢,如同一隻螃蟹行走在沙灘上,留下了一道常常的血跡,橫衝直撞!
而陷陣營則如尖刺,在張頜為首的帶領之下,見縫插針,瞬間便殺進了敵軍陣中,隨著鋒矢陣三角形的不斷擴大,倒下了一大片的袁軍,張頜的速度絲毫不見減慢,如同鑽進肉裏的尖刺,鋒芒畢露,到最後,造成的殺傷力也極大!
當然張頜不可能僅帶著八百陷陣營在此埋伏等候,陷陣營是他的臂膀,他的後麵,才是部曲,跟隨在陷陣營之後,也殺了進來!
當張頜一個衝刺穿透敵陣,將袁軍首尾截斷之後,麴義的先登軍才衝進正當中,但論殺傷力,卻不分上下,濃烈的血腥氣彌漫,漫天的火光,遍地殘破的屍首,慘叫的士兵,宛若地獄!
簡直是一麵倒的屠殺,張南等人帶來的精兵已經嚇破了膽,反應快的立即跟著三位主將逃跑,誰也不想麵對這樣的敵手,光是那曆經百戰散發出的殺氣就讓他們有些心驚,兩軍交戰,士氣最為重要,袁軍在驚愕之時士氣早已消失,哪裏還能抵抗!
張南三人奪路而逃,張頜看得真切,他方才衝殺的方向正是焦觸所在的部曲,便徑直追了下去,敵軍大亂,留下的交給麴義便足夠了,有先登軍和其他士兵們,對付這些群龍無首的敵軍,足夠了!
三人分三個方向逃跑,焦觸卻心中發苦,因為張頜正率領著陷陣營尾隨而來,轟隆隆的馬蹄聲仿佛敲擊在他的心坎之上,越來越沉重,陷陣營的威名更是讓他不敢有停下來迎敵的想法,隻能暗呼倒黴,奮力拍打坐騎,想要擺脫身後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