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定定的看著遠處隱現的井闌,突然計上心來,太史慈善於帶兵,定會防備他們來劫營,索性來個以假亂真,聲東擊西之計,令其首尾不顧,隻要能將井闌和投石車破壞掉,清河城最大的威脅也便清除了!
稍微思索一番,逢紀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又恢複了平日裏運籌在握的神色,他將雙手背於身後,輕蔑的掃了一眼遠處的井闌,扭頭對張南、焦觸二將言道:“吾已有良策破敵,二位將軍先去歇息準備,不時便有將令傳下!”
張南二人自然也知袁紹軍中,就逢紀善於用計,否則袁紹也不會如此倚重於他,並擔任軍師一職,逢紀便是袁紹的智囊,二將聞言大喜,也不多問,抱拳離去!
逢紀命呂翔小心看守城池,一步一步緩緩下了城牆,顧盼之間,很是得意,一想到太史慈引以為傲的器械明日將化為灰燼,逢紀心中就暗爽不已,想必到了明日,太史慈定會跳腳,甚至會驚動高順親來也不一定,但沒有了那些利器,便如同虎失利爪,鳥去雙翼,他們又能奈何?
下了城牆,逢紀徑直向太守府走去,袁紹既然已經醒轉,此事還是要和主公商議才是,最主要的,他想袁紹聞此妙計,定會對他大大誇讚一番,能為主公分憂,正是他最大的幸事!
太守府,袁紹還是躺在病床上,袁熙和袁尚侍立在一旁,左首還站著一位青衣文士,三縷胡須,顯得十分儒雅,正是年前袁紹請來的軍師邴原!
“父親,那曹操何德何能?不過是宦官之後,又貪婪好殺,好端端的徐州,如今卻雞飛狗跳,縱使父親與曹操交厚,若寫信求援,恐被天下人恥笑!”聽聞袁紹要向曹操求援,袁熙第一個便反對!
兗州、徐州等都是中原腹地,士人極多,大多又與袁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曹操入主之後,濫殺無辜,自然也就有人向袁家哭訴,要不是袁紹一心應付高順,恐怕也早就對曹操出兵了,如今卻要向曹操求援,就算是袁熙的性格,也難以接受!
袁尚雖然年幼,但此時卻不說話,方才城上觀戰,他心中早已打退堂鼓,聽聞袁紹之言,便知道他已經下定決心,袁紹對曹操的不屑一顧,袁尚更為清楚,此番決定,定然是思索再三,迫不得已而為之,對於袁紹來說,已經算得上不顧顏麵的決定了,偏偏袁熙還將這一點提了出來!
“咳咳咳!”袁紹麵上一陣潮紅,劇烈咳嗽,袁尚急忙上前扶著他,拍打一陣,送上熱湯,半晌之後,袁紹再次躺下,長歎一聲,並未和袁熙說話,而是問邴原:“權宜之計,不知先生以為若何?”
“父親!”袁熙急切,他想為袁家保住麵子,據理力爭,要證明自己是袁家有用之人,絕不委曲求全,搖尾乞憐!
“滾!”袁紹再也忍不住,突然翻起了半邊身子,怒瞪著袁熙,指向門外:“若非你丟失安平、河間、钜鹿之地,何至於此?”
袁紹方才不言,隻恨自己未能生出個好兒子,袁譚、袁熙都不堪大用,帶領在外,卻連失城池,如今被高順逼迫到此境地,卻還不能體諒他的苦心,讓袁紹怎能不怒?
袁熙嚇得連退數步,麵色蒼白,一顆心噗通通亂跳,他知道自己這次徹底做錯了,袁紹所言句句是實,失職之罪,還未來得及追查,他卻再次惹怒了父親,看了看袁紹在盛怒之中,再也不敢多話,急忙躬身退了出來!
“曹孟德世之奸雄,正率兵攻取徐州,恐無暇相助!”邴原垂首而立,向袁紹言道:“不過將軍若退兵,高順占據河北,曹操立足未穩,定不能與高順抗衡,若存將軍之力,則可與曹操互為犄角,牽製高順,此乃唇齒之勢,曹操定會來援!”
如果袁紹徹底兵敗,高順統一整個河北,接下來要麵對的第一個勁敵便是曹操,曹操新得徐州,人心不穩,兗州又十分貧瘠,要想與高順抗衡,顯然實力還不足,所以他必須幫助袁紹,二人聯合,抵擋高順!
袁紹一陣沉默,躺在了床上,他並不如邴原想得如此透徹,本以為曹操若來援,定是因他二人交情,還有他自己的魅力,經邴原一說,才知道不過是利益罷了!
“即刻遣使,前往曹營!”袁紹閉起雙目,向袁尚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