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密布,陰雨連綿,鹹陽城被籠罩在薄薄的輕霧之中,朦朦朧朧,隻見輪廓,城外的楊柳鬱鬱蔥蔥,沾滿了雨珠,煞是好看,一月多的生死拚殺,卻被一場大雨清洗幹淨,濃濃的泥土氣息,掩蓋了血腥味!
不走到近前,誰也無法這城下已經埋骨幾千人,屍痕累累,城牆上一道道暗紅色的水漬不斷流落,雨水衝刷著戰後傷痕累累的城牆!
李傕獨坐書房,望著屋外的細雨,眉頭緊皺,這一次馬騰和韓遂來勢洶洶,尤其是二人結為兄弟之後,不似原先,各自為戰,兩軍合為一處,要不是這場大雨來得及時,鹹陽城岌岌可危!
西涼軍自從董卓死後,軍心渙散,鬥誌不如從前,來至關中,養尊處優,也未發現有什麼勇猛之將,光是馬騰手下的馬超和龐德兩人,就讓西涼軍聞風喪膽,隻要二人立於陣前,李傕便不敢派人出城迎敵!
連續一月的攻防戰,讓城牆之下堆起了一層屍首,護城河造成猩紅色,全被屍體填滿,河水早已不流,麵對這二人連續不斷的攻擊,李傕隻能死死抵抗,鹹陽失守,長安將暴露在馬騰等人的鐵騎之下!
身後的牛輔也讓李傕不能放心,雖經張濟調停,兩人杯酒釋懷,牛輔也帶兵到城外防守馮颯的並州軍,暫時共保長安不失,但李傕也不知道牛輔會不會改變主意,重新殺進長安,時刻提放著,不能安心對敵!
“將軍,有書信!”正在此時,一個名親衛從屋簷下走過來,遞給李傕一封信!
李傕見信封上並無署名,眉頭一皺,翻轉過來,抽出一張淡黃色的信箋,上麵的字跡讓李傕心頭一震,不由得雙手拿住書信,仔細觀看!
“哈哈哈,李儒啊李儒,俺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的死了!”李傕看著書信,有些激動,李儒為人十分狡詐,當年被董卓懷疑,逃出長安之後,再無蹤跡,沒想到今日會寫信給他!
“太師當年重用於你,果然不無道理,俺一個多月辛苦廝殺,卻抵不上你的一紙書信!”李傕輕輕摩挲著書信,喃喃自語,一臉愁雲散去,等了片刻,他站起身來,大喝道:“傳李別前來!”
不一時李別匆匆走進府邸,他身穿雨衣,臉上的水珠不斷滴下,這幾日好不容易有了空閑,他正督促士兵趕製弓箭和守城之物,絲毫不敢耽擱,聽說李傕傳喚,直接從軍營趕了過來!
“叔父,找小侄何事?”李別走進來,甩了甩水珠,行禮問道!
“唔,弓箭造的如何了?”李傕背負雙手,不答反問!
“這幾日趕製五萬支,恐還是不足!”李別小心回答,五萬支雖說不多,但也是工匠和士兵日夜趕製才做出來的!
“五萬支足夠了!”李傕卻淡淡擺了擺手:“趕製箭矢之事暫時擱置,俺有一件事,要你去趟長安!”
“叔父,這……”李別大驚,弓箭越多,防守便越有利,城外的馬騰和韓遂兵馬有十餘萬,五萬支箭根本不夠用,李別想不通李傕為何突然要派他去長安!
“無妨!”李傕打斷了李別,但也知道他是好心,說道:“此事辦成了,可解鹹陽之圍!”
“當真?”李別大喜,要是去一趟長安能解決鹹陽的危急,那他自然是願意的,忙道:“叔叔盡管吩咐便是!”
李傕言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像小皇帝討兩個官職罷了!”
李別疑惑道:“叔叔如今已經位極人臣,還要什麼官職?”
李傕搖頭道:“不是為俺自己!”
他將李別叫到跟前,小聲吩咐,讓他照此行事!
“什麼?李儒還活著?”聽罷之後,李別很是吃驚!
李傕冷笑一聲:“李儒陰險奸詐,豈會輕易死去?快去辦事!”
“可是,那黃巾乃是反賊,叔父如此做,恐怕……”李別還是有些猶豫,要承認黃巾軍的地位,肯定會被人戳斷脊梁就!
“嘿嘿,到了這等境地,還分什麼官賊?”李傕冷笑道:“俺跟著董太師做了太多不該做之事,縱無此事,也被天下人所不容,既然李儒幫了俺這個幫,看在同僚的份上,再多做一件又有何妨?”
“俺這就去辦!”李別知道這事他不宜多說,便抱拳答應!
“慢著!”李傕忽然又喊住了李別:“此去長安,帶三百人足矣,別讓牛輔老賊起疑,俺不想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