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端上餅幹的同時帶來了兩個做樣精美的瓷杯,杯裏裝著褐色的液體,熱氣騰騰的在上空劃出一圈白霧。
“嗯...很酥脆。”徐真略帶驚訝的伸手接住嘴邊掉落的碎屑,餅幹在保持外形小巧精美的同時也保證了口感,帶著微微苦不像甜餅幹一樣吃多了會膩。
配上杯裏的熱可可更是難得的享受。
“很美味吧?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凡妮莎帶著點驕傲說道,製作甜點算是老婦人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了。
“ 是的,非常的美味。”徐真毫不吝嗇的誇獎道,如果在宇宙中開上一間甜點店,想來生意一定不會太差。
“您的手藝已經足夠在城中心開上一家店了,不,應該說是綽綽有餘。”
“這有點太過獎了。”凡妮莎端起熱可可在嘴邊優雅的抿了一口,回道。
“這可不是謊話。”徐真回道,至此氣氛便沉默了下來,鮮少接待客人的凡妮莎可不大會找話題。
徐真眼珠子轉動幾下,很快就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副相框,照片裏的三女二男,年輕的夫婦靠在一起露出笑容,母親的手臂輕輕搭在6,7歲小女孩的肩上,年邁的夫婦翹起嘴角安寧的站在最後麵。
“這是您家的全家福嗎?”徐真好奇的問道。
凡妮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中露出幾分追憶和柔和,她站起身輕輕的拿下相框,用手掌輕撫相框表麵的灰塵。
她拿著相框坐在了徐真的身邊:“後麵那個老家夥是我的丈夫,這兩個是我的兒子和兒媳婦,小女孩是我的孫女。”
現在隻剩下你和孫女了,徐真保持沉默,感歎著命運的無情,對於一個已經半個身子踏入棺材的老人亦是這般不留情麵,多少讓人產生唏噓與無奈。
“真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呢。”沉默的房間裏,老人開始說話:“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光景,你知道這個小老頭向我求婚的時候說的什麼嗎?嗬嗬,他竟然說請我娶她,笑死個人了。”
“庫倫小時候的模樣現在已經有點想不起來了,印象中我一直把他當做小孩子,直到他和娜雅結婚的時候我才突然察覺,什麼時候他長這麼大了,真是的,時間真是無情,把一個母親的記憶都糟蹋得不成樣子了,我已經記不得他的性格,忘記了他有多高了。”
“娜塔莎出生的時候也已經想不起來了,隻是記得她很可愛,簡直就像是一個天使一樣,她說她要做一個醫生,就像奶奶和爸媽一樣...”
凡妮莎滔滔不絕的講著屬於她們的故事,忘記的地方她總是要感歎一聲時間的無情,徐真就這樣靜靜的聽著,一個格外稱職的聽眾,直到杯中的熱可可冷了下來,直到盤子裏抓不到一塊餅幹的時候,凡妮莎才突然驚醒。
“...已經這個時候了啊,真是的。”她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的鬧鍾,花白的頭發靜靜的襯托著老人的皺紋。
“抱歉呢,讓你一直在這裏聽一個老太婆說話,不介意的話請在這裏吃飯吧。”凡妮莎轉過頭來笑道,臉上的皺紋微微上揚。
“不會,真的是非常精彩的故事。”徐真語氣有些沙啞,他厚著臉皮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