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精子與母親的卵子結合之後生出了姐姐,那肯定是優良的精子和卵子,因為姐姐是異常地聰明和漂亮。而之後的第三年,或許是父親狀態不好,或許那天的天氣不好,也或許那許許多多的優良精子相互競爭著奔向卵子,但卻都沒成功,最後讓一個劣等的精子慢慢地遊向了母親的卵子。他們竟結合了,而且產生了結果,於是我便出生了,姐姐獨生女的所有權利也被我剝奪了以至以後姐姐因為我而不能如其他人那樣獨享父母的愛和各種好處,聰明的姐姐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總是在我無力還手的年齡訓練我的抗擊打能力和忍耐力。
那時候,我也總是聽周圍人們的唏噓感歎,好像是關於我和姐姐的對比的。我聽到的都是對姐姐的誇讚,而我雖然沒聽到別人說我什麼不好,但還不算太笨的我也能領會得到--我在別人眼中是個笨蛋。我長相也一般,卻十分白皙,眉目也清晰,好像有毛發的地方它們長得都特別旺盛,雜草一般,又粗又濃。這倒沒什麼,唯獨令我發愁的是我的眼睫毛,自從5歲那年我玩火時燒焦了它們之後,它們便神經般地以每年遞增0.0123毫米的速度瘋長著。母親引以為毫地認為這是繼承了她的優點,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長,但我卻發現我們真的是不同的,我的長睫毛簡直就是沒人管的野草,四麵八方地伸延著。沒辦法我總不能再犯傻把它們剃掉吧,人們總以為我的長睫毛會為我抵擋許許多多的風沙和飛塵,是有大用處的,而事實是,它們不但一點不管用而且還時不時地掉進我的眼睛裏,使我難受極了,而又實在沒有什麼可行的辦法解決,於是我患了沙眼,視力也不斷下降,高中的時候不得不帶著我最討厭的眼鏡上課了。而堅持的我在課下是絕對不帶眼鏡的,但為了看清東西,就必須眯起眼來。可正是這一眯眼影響了我幾乎大半個人生。
由於我眼睫毛的長度問題,我已經成為不少認識我或不認識我的女性們嫉妒和羨慕的對象了。她們常常能抓住別人的長處或是短處,我真不知道我這到底是算什麼。因為當她們感歎我長長的眼睫毛時是變化著表情和口吻的:
哎呀,你說你睫毛怎麼這麼長啊,給我多好啊!
你個小男孩兒長那麼長眼睫毛幹嘛!
每當這時,我都會對著這些三八翻白眼,而同時我那刷子一般的眼睫毛也跟著用力地舞動著,而同時這些三八又會大呼小叫一番。
另外我所發愁的是我的皮膚,它也一天白過一天,這倒真是母親的遺傳當然也有父親的,他們的皮膚都很白很好,姐姐當然沒什麼問題,皮膚白白的既漂亮又健康。而我,我是越來越無法忍受別人對我皮膚和睫毛的評價以及評價以外的調侃。他們總把我的白皙與女孩子做比較,女孩子們也常常離我遠遠的,怕我顯出他們的“黑”。有的時候我也奇怪,怎麼這世界上的女孩子竟沒幾個白白的呢。我接觸過的都黑不溜丟的,除了姐姐以外。而這倒沒令我有太多的鬱悶,最令我鬱悶和難過的是,人們顯然不滿足於現狀,對我的睫毛和皮膚。特別的女人們,她們見到我不斷地感歎和歪評之外,還加上老套的順口溜:小白臉,沒好心眼兒。哦,是小白臉,眯眯眼,沒有好心眼兒。
我他媽怎麼沒好心眼兒了……這幫死娘們兒,沒事就知道說人長短,告訴你們說,我不止有長的東西,我還有短的東西,我不隻有白的東西我還有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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