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一群人，圍著放榜的貢院西牆，密不透風。
“二甲十三名 ! 哈哈哈哈哈哈!”
附近有許多富紳人家，前來榜下捉婿，聽到這話瞬間圍了上去。
“公子年少英才，可有婚約在身?”
“我家姑娘貌美寧靜，是大娘子的不二人選啊。”
這些富紳為了與官家扯上關係，絲毫不掩飾目的的出賣自己的女兒。
往後前來讀榜的人，都不再說出自己的名次，生怕被強取豪奪了去。
纖凝一身公子裝扮，膚色略黑，加上身材高挑，任誰也不能想到這是一位小娘子。
艱難的擠到前排，尋了好一會兒。
“哪呢哪呢……”纖凝頭仰著，視線從上掃到下，眼珠靈活的轉著尋找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尋了多久，旁邊那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已然走的寥寥無幾了，纖凝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果然不出我所料，落榜嘍~”輕快的語氣仿佛那落榜的人不是她一般，頭也不回的往仙霓樓的方向走去。
至於榜首之人，就是那追著纖凝跑的周衍。
他並未來看榜，不過好像早知道結果一樣，也不甚在意。
……
“花花啊，我落榜了，這可咋整啊。”纖凝趴在花黛房間的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茶杯。
回到仙霓樓，纖凝便換上了女子裝束，純白色的衣裙襯得她出塵無比，一開口卻一股糙漢氣息。
“別叫我花花，土裏土氣的。”
纖凝總喜歡這麼叫，花黛總是不喜歡聽，每每聽到都要說教兩句，奈何她左耳進右耳出，半點都聽不進去，讓花黛好是頭疼。
“落榜本就在意料之中，你又何苦為難?”
“可若不為官，這朝中暗潮洶湧，該如何護得了我師傅?”
“此次秋試，本就是為了培養太上皇的新勢力，況且你師父或許也並不希望你為他這般涉險。”
纖凝不再回話，但心思卻並沒有因為花黛的一番勸告而改，師傅離朝二十載，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培養起自己的勢力，他需要我。
……
次日，詔書抵達周衍住處。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周氏子弟周衍，秋試榜首，品行端正，且有治國平天下之心，賜東郊府邸一座，鼎紅官服三套，封為大相公，擇日上朝參拜，欽此。”
……
“聽說了嗎，秋試榜首是一個聽都沒聽過的無名小卒。”
“是啊，聽都沒聽過，好像叫什麼周衍，今早剛封了大相公。”
仙霓樓的客人們在大堂議論著，纖凝在一旁忙著看賬，恰巧不巧的聽到了。
“他?”
“這也太離譜了吧...”
纖凝自然是不想相信，或者說不敢相信，那樣一個吊兒郎當，像街邊乞丐一樣的人會是秋試榜首。
“讓開! !江州急報 ! ! ! ”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瞬間讓出一條道路，纖凝從二樓窗戶探頭出去看了幾眼，那飛奔的馬和人瞬間隻剩下殘影。
……
“江州急報，前日突發瘟疫，半個江州都處在病痛之中，運往江州的藥品和糧食，因大雨耽擱在中途，百姓...危矣。”
“即刻從周邊縣州調配糧食和藥品，不得有片刻容緩。”
“另外，召開殿議。”
……
“陛下，江州百姓遭此劫難，恐民心不穩啊。”
“陛下，臣建議陛下親巡江州，以撫民心 ! ”
“陛下……”
幾位大臣你唱我和，全然不顧陛下安危。
“放肆 ! 要巡也是你巡，何須陛下親巡 ? ”
二皇子風無塵向來狂妄不羈，聽到這話不顧尊卑的出口，竟比王座之上的陛下還要多幾分氣勢，隻是一旁站著的風行衍臉色突變，也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陛下，可否聽臣一言。”
這一開口倒是吸引了多數大臣的目光，沒有人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風頭，都巴不得自己是個透明人，何況他是個剛上任的新官，風不染給了一個許可的眼神，那周衍緩步走到大殿中央。
“陛下，瘟疫範圍雖僅在江州，但空氣江河相通，周邊縣州也需封鎖，大雨之下不宜河運，可與陸運並施，京中也需派遣醫官前往，以定民心，但陛下...絕不可離開京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