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一間舞蹈室內,燈光照的整間屋子亮如白晝,巨大的牆鏡映照著女子纖細的身影。
她穿著黑色練功服,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肩頸流暢,身姿輕盈。裸露的後背,白皙若凝脂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好似泛著光。
抬腳,下腰,一個完美的空中一字馬後,她停了下來。鏡子映出一張昳麗的臉,明豔的好像是盛放的紅牡丹。隻是那雙狐狸眼的眸色太淡,無端生出幾分疏離冷淡。
她正準備擦汗,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看到來電顯示,她不由蹙眉,冷淡的眸子裏似乎多了幾分厭惡之色。
“有事?”
電話那端,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帶著顯而易見的命令口氣。
“星璨,你這周末回家一趟,一家人一起吃一頓晚飯。”
虞星璨神色冷漠,淡淡的拒絕,“不了,我怕看見你那張臉吃不下去飯。”
那邊一噎,而後暴怒,“虞星璨,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你爸,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的教養呢!”
虞星璨嘲諷的笑道,“你也說了,我姓虞,跟跟你們季家有什麼關係呢?”
那邊還欲說什麼,剛開口,就被虞星璨打斷了,“我還有工作,先掛了。”
掛掉電話後,她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接到生物學上的父親的電話,無疑,她的心情很糟糕。
教養,他跟她談教養?多諷刺啊!
從她五歲到二十五歲,二十年來他從來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哪怕一次。
五歲那年,她父母離婚,對外稱是感情破裂,可她明明記得那時候有個大肚子阿姨敲開她家的門,跪在媽媽麵前求媽媽成全她。
媽媽自從生了她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她永遠都忘不了媽媽看到那個阿姨時的臉色,像是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蒼白憔悴。
媽媽是個溫柔的人,外公外婆把她教養的很好,她永遠說不出刻薄的話。驟然得知丈夫的背叛,她再憤怒也隻是讓那個阿姨滾。
可是她隻知道媽媽說不出刻薄的話,卻不知道一向在她麵前溫和可親的爸爸卻可以。
就在媽媽讓那個阿姨滾的那瞬間,他回來了,他說媽媽刻薄,即便是他有錯在先,可那個阿姨懷了他的孩子,她怎麼能又讓人下跪,又罵人呢?
她那時候就站在樓梯口,但是她還不懂,隻是看著爸爸護著那個阿姨並且一臉憤怒的衝著媽媽發火的時候,心裏覺得很難過。
他帶著那個女人揚長而去,那個晚上,她走進主臥,卻看到媽媽在靜靜的哭。
媽媽問她,願意跟爸爸在一起還是願意跟媽媽一起時,她問媽媽,“爸爸媽媽是不是要離婚了啊?我聽別的小朋友說,爸爸媽媽要離婚時才會問她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媽媽問她,希望爸爸媽媽離婚嗎?
她說,“我今天看到了,媽媽,爸爸又喜歡別的阿姨了。爸爸不喜歡媽媽,那璨璨也不喜歡他了。如果能讓媽媽開心,那媽媽就離婚吧!”
媽媽沒說話,隻是把她抱得很緊。
後來,媽媽跟爸爸離了婚,什麼都沒要,隻要了她。
她改了姓,從那以後她跟媽媽姓虞,她是媽媽的寶貝,唯一的寶貝。
媽媽也是個強脾氣,她因為離婚,跟外公外婆吵架,關係鬧僵了,也就跟那邊斷了聯係。
那幾年日子過的苦啊,她長大後一點點明白,她是媽媽的拖累,媽媽當時離婚,要她的撫養權的代價是,淨身出戶。
她小時候就一直很喜歡舞蹈,即便是跟著媽媽,最苦的那幾年,媽媽也沒說讓她放棄舞蹈,讓她學了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