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和蔡姨對望一眼,第一次來也不知什麼情況。
工作人員看她們還站那兒,又說:“明年來吧,明年房子建好了,公示出來,你們再來交申請。”說完便不再理她們,埋頭做自己的事。
高瑾和蔡姨出來,商量著,先不搬,看他們單位的人怎麼說,至少我們還是職工的家屬。雖然家裏的職工已不再住這裏了,如果不行再去租私人的房子住了。
……
三個月後,院裏的職工家屬該搬的都搬了,已有工人開始大清早便“咚咚咚”地拆房子,隻有高瑾和蔡姨家沒搬。單位已把責任推給開發商了,開發商找到她們,問明情況,知道不是職工,扭頭便走,也沒再管。
最後,在張國朋友的介紹下,他們租了附近一家隻有幾平方米的石棉瓦房。
石棉瓦是房東家挑出來的一間,價格肯定便宜些,那天他們搬來時正是大冬天,而且那天又異常的冷。
幾平方米的房間東西亂七八糟的堆著,高瑾一邊把衣服理進櫃子裏,一邊冷得直跺腳。她仍然穿著紅色的羽絨服,連圍巾都沒摘下來。
她抬頭,看見石棉瓦上全是冰,這跟在外麵有什麼區別,隻是外麵有風,她等張國安裝好爐子才敢脫羽絨服。
天色已暗下來了,房間裏一隻四十五瓦的燈泡吊著,張國正在爐子邊敲打著安裝爐子,他倒是隻穿了毛衣,羽絨服脫丟在床上,今天必須把這爐子安好好燒煤,要不冷死了。
“張國,還有多久?”高瑾問,說話時都帶著白氣。
“快了。”張國埋著正在上一顆螺絲,說話也是帶著白氣。
過了一會兒,爐子安裝好,張國便去燒煤。大約半小時後,爐子熱了,房間也暖和起來,高瑾這才把羽絨服和圍巾脫掉,露出黑色的高領毛衣。
她把頭發束起來紮了一個馬尾,把理的衣服丟掉,開始做飯。
“咚咚咚,”有人敲門,張國打開門一看,是房東家兩口子。
房東家兩口子四十多歲,有一個十六歲的兒子在讀高中。房東進來問他們:“爐子燒好了?張國?”
“是的,哥,姐,你們坐。”張國招呼道。
“不坐了,這天氣確實冷,本來這房間是不允許燒爐子的,但不允許你們燒也不行太冷了。”女房東說道。
“不燒太冷了。”張國笑著說。
“那你們就注意一下安全問題,出門了把火蓋好。”女房東繼續說道。
“是是是。”張國仍然笑著說。
房東交待完轉身出了門,剛走一半又對張國交待:“你們不要在牆上釘釘子之類的,這才砌好的牆,不牢。”
“好的,不訂。”張國說。
房東走了,高瑾歎了聲氣:“哎,好難呀。”
“那怎麼辦,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張國說。
那天他們吃飯很晚,深夜,高瑾靠在張國的臂彎裏,兩個人蓋好被子,望著已沒有冰的石棉瓦感歎生活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