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右邊杆子的浮漂輕動一下,他迅速一提杆子,上來了條小魚。
他把小魚放進瓶子裏,然後又上好魚餌,熟練用力地甩向河中心,然後又靜靜地注視著浮漂。
黃昏時分,羅小俊的塑料瓶裏已裝滿了大大小小不等的幾十條魚。
他收了魚杆把裝魚的塑料瓶蓋上蓋子,把魚杆裝進一個背包裏,背上背包提著塑料瓶向姑媽家走去。
從小河到姑媽家有二十分鍾路程,姑媽一個人住單位宿舍平房,那些表哥表姐住的也不遠,都在隔壁一條街。
回到姑媽家姑媽已把菜飯做好了,就等他來吃。
羅小俊把塑料瓶遞給姑媽說:“姑媽,這些小魚可以炸來下灑了。”
姑媽是個六十多歲瘦瘦小小的女人,看著羅小俊遞來的魚笑嘻嘻地接過來說:“這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魚嘍。”
她把塑料瓶打開,把魚放進一個裝滿水的盆裏又對羅小俊說道:“小俊,吃完飯你把碗洗了,我要到你表哥那裏去。”
羅小俊把背包放進裏屋一間房間裏,那是姑媽給他的房間,然後問道:“姑媽,你不吃飯嗎?”
“我吃過了。”姑媽說著向門外走去。
“好的,姑媽,你路上小心點。”羅小俊走到水池邊一邊洗手一邊對著姑媽說道。
洗了手,他便盛了一碗飯坐在餐桌邊吃了起來。把飯吃了,又把碗洗了,他走進自己的房間拿起桌上一個前幾天他表哥給他的收音機準備維修起來。
他打了一個哈欠,拿起螺絲刀把收音機四邊的螺絲取下來,又連打了一個哈欠。鼻涕流了下來,他用紙巾擦掉,一會兒又流了出來。
他再次擦掉鼻涕,全神貫注地取下收音機螺絲,不想理會他身體上出現的狀況,直到他皮膚裏出現那種像幾千萬隻螞蟻在爬時,他丟掉了螺絲刀。
他走出房間來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對著水龍頭他洗了一下臉,沒有洗掉那種感覺,相反地,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自從來到X縣後,他一直不去碰鴉片了,他身上也沒帶任何可以吸的東西。但他清楚,他的這種毒隱犯的時候,症狀是越來越輕了。
現在,他重新回到房間,從櫃子裏拿出一瓶酒,像喝礦泉水似的灌了下去。酒精起到了作用,他對他身體上那些像千萬隻螞蟻在爬的感覺無視了,他倒在床上昏昏欲睡,直到什麼也不知道。
第二天,當他睜開眼時太陽已照到大院裏的每個角落了,他爬起來,感覺頭有些痛,不過還好,身體上那種像螞蟻爬的感覺已沒有了,說明他的毒癮又一次被征服了。
他下了床,打開房門,姑媽不在家,餐桌上又重新做了菜飯,上麵有一張紙條:“小俊;看你睡得像豬一樣想必是昨天老毛病又犯了吧。起來吃了飯後來找我,我帶你去打鳥去。強哥。”
是姑媽的大兒子留的紙條,羅小俊嘴角向上扯了扯,到碗櫃裏拿了碗筷,盛了飯便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