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下找了派出所的人，見到了杜瑞軍，把事情也跟他說了，他要1500萬，不留證據，全扛下來，趙龍同意了。據說趙龍他們花費了很大的代價運作，才將這事兒給壓了下來，並定性為酒後尋釁滋事，誤致死亡，據說是死了三個人，但是官方隻通報了一對夫妻。原因是酒駕撞塌危房，導致坍塌，二人被挖出來後已經死了。當時的被告律師就是梁澤。”
小黑盯著疤臉，麵無表情，“王五與這個案子是什麼關係？”
疤臉沉思了片刻，仿佛在努力回想般，“我不知道，我都沒見過他。我又一次聽趙龍說，王五是他們老板請的顧問，抱怨說這幫顧問不幹人事，如果不是他們瞎評估、瞎出主意，哪裏會搞出人命，出了事情還都是他擦屁股，收拾爛攤子。這事兒是趙龍有一次喝多了隨口抱怨的，具體真假我不知道，可能王五知道，並參與了具體的事情，要不然他怎麼死了！”
小黑語氣冷肅道：“沒讓你評價，就說你知道的，聽說的也可以。”耳機裏沒有再傳出聲音，小黑補充道：“還知道什麼？都說說。”
“我真不知道了，您放過我吧。”話剛說完，直接又挨了一腳，疤臉疼得嘶嘶地嘬著牙花子，“別打，別打，我聽說一個事情，就在混混去鬧事前，龍騰集團的領導接待了幾位上麵來的領導，據說是華省過來的人，之前都是直接去龍騰集團的會所，後來也是隻去酒店，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去項目，在項目上是趙龍接待他們的，但是他們沒有讓趙龍跟著。很多人並不知道，我也是聽趙龍說的，具體是誰，什麼級別的領導他也不知道，幹了什麼他也不知道。這個事情他從來閉口不談，好像說到這個事情就很害怕一樣。”
小黑聽到耳機裏麵傳來的聲音“當時幾個人，有沒有翁仕賢、王五？龍騰集團誰陪同的？”他講話複述了一遍詢問疤臉。
“龍騰集團謝天宇，我不知道有沒有翁仕賢和王五，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也在，謝翔，燕城東區國資委黨委書記、燕城政協副主席，我當時還和趙龍開玩笑說這老頭不會是謝天宇的爹吧。”
小黑追問道：“你還聽說過關於暴力拆遷的什麼事情？”
疤臉沉思了片刻，帶著一絲試探，語氣緩慢道：“這是我聽說的，不知道真假。我聽說趙龍最後沒有給杜瑞軍那麼多錢，杜瑞軍藏了一些證據，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梁澤知道，他拿著這些東西威脅過趙龍，後來趙龍找過我幾次警告他，因為這是趙龍沒少被他領導罵。不過杜瑞軍也死了和他一起的一個兄弟也死了，這個事情真假就不得而知了，當時一起被拘留後放出來的人都是小嘍嘍，很多事情並不知道，就是跟著瞎起哄的。我當時挺好奇的，主犯杜瑞軍已經判死刑了，為啥還要判另一個人死刑？不過這也不該我管事情，我還是少打聽的好，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的道理我懂，電視都這麼教。”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還有個事情，我聽說當時死了三個人，一家三口，並不是公安通報的兩個人，而且這三個人好像並不是杜瑞軍他們搞死的，他完全是被人算計了。”
曾習皺著眉頭，聽著疤臉的描述，他梳理了一個大概。謝天宇是龍騰集團的老板，但是他背後肯定有人，這個人有可能就是謝翔。而趙龍當年應該是負責具體工作落地實施的人，項目拆遷工作一般都很難做，所以趙龍想要劍走偏鋒玩點手段加快工作推進。因為是燕城重點打造的項目，而且還是招商引資過來的企業，所以很多領導關注。曾習他們就是其中的一個投資方，所以有上麵領導過來視察，搞一搞體恤民情噓寒問暖那一套倒也正常。一定是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可能就是一家三口的命案，迫不得已他們想到了用暴力拆遷來掩蓋這個事情，將命案嫁禍給地痞流氓，也就是杜瑞軍他們，而疤臉完全是被利用的媒介，杜瑞軍和他的兄弟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所以獅子大開口要了1500萬，打算扛下這個事情，顯然杜瑞軍也不傻，留了後手。這個後手被梁澤通過什麼方式搞到了，這才有後麵他威脅趙龍要錢的事情。那麼這個暴力拆遷案掩蓋的想法很有可能就是王五想出來的，並提供給了謝老板，然後趙龍去實施的。他沒有辦法求證自己的猜想，不過這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當王五出事的時候喆叔表現得有些反常了，而且暗示想要除掉這個人，估計王五應該知道這裏麵的事和人。他不由得發出一聲輕笑，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完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還沒看出來，傻嗬嗬的真的以為是看重自己，讓自己接班，想到這曾習的眼神不免流露出一絲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