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鳶善戰,為韓國名將,”孫臏坐在一旁,臉上滿是惋惜之色,歎息道:“隻是可惜了這麼一位能征善戰的將軍。”
田忌搖搖頭,冷臉說道:“當初他要是不跑,也不會有今日的事。”
“他想以身殉國,天奈其何?”
“本將軍隻好送君送到…陽關道!”
野王雖然是個堅城,更是個有著萬餘精兵強將的重鎮。
可是麵對十倍於敵,且有摧山駑以及黑火藥的秦軍,注定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失敗,是早已注定的。
這一點,不但孫臏心知肚明,田忌更是一清二楚。
心裏跟個明鏡似的。
“將軍,有兩樁事亟待處理。”
“一旦處理不好,後患無窮!”
看了眼即將攻城的大軍,孫臏收回目光,正色看向田忌。
“軍師所說的,是天子和子岸將軍吧?”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說什麼,田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說道。
點點頭,孫臏說道:“不錯,確實是此事。”
田忌不以為然笑笑,根本沒把天子當回事:“天子暗弱,不過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
“何足道哉!”
兩眼微眯,田忌眼中帶著幾許忌憚:“倒是魏國那邊有些麻煩。”
“據探報,魏王竟然親自下詔,替他魏嗣辯解了一番。”
“說他並無僭越之舉。”
“現在正責令公孫喜交出兵權,帶著魏卬的頭顱隻身前往大梁城,加官受賞。”
“將軍擔心公孫喜會聽他的,不再進兵?”孫臏聽出了他的顧慮,笑著問他。
田忌點了點頭:“是啊,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目光越過野王那高高的城牆,田忌似乎看到了公孫喜部:“公孫喜是忠義之士,忠於魏國。”
“若是魏王如此下詔,他豈會不聽?”
“倘若如此,那子岸將軍那邊,可就要無功而返了。”
孫臏笑了。
笑的很是輕鬆隨意。
孫臏眼中閃爍著精光,冷笑道:“將軍多慮了,我料公孫喜必然不會相信魏嗣的矯詔亂命,更不會隻身前往。”
“他隻會更加確信,魏王身陷囹圄,迫不得已而已。”
“絕不會上魏嗣的當!”
“可是…”田忌心有不解:“可是這個消息是黑冰台密報,消息就是來自魏國宮中,確切無疑呀!”
“他豈會不信?”
孫臏臉上笑意更濃:“將軍知道這個消息來自魏宮,可他公孫喜不知道。”
“他隻知道魏王被困宮中,迫不得已。”
“早已被魏嗣軟禁。”
“現在的詔命,都是魏嗣從中搗鬼。”
“不是嗎?”
田忌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對對…對!”
“軍師說的很對!”
眼中寒光乍現,田忌冷哼道:“他信也得信,不信那就想辦法讓他信!”
“咱們完全可以散播流言,讓整個魏國都陷入懷疑當中!”
“上將軍,”孫臏卻沒再說這件事,正色看向他:“子岸軍加上公孫喜軍足有十二萬大軍,攻城足夠。”
“圍困大梁城更是易如反掌。”
“不必擔心。”
“可是,”孫臏往西看去:“那雒邑的天子則不同,天子乃是天下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