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放心的?不就是行軍打仗嘛!

大戰一起,大軍肯定要攻入義渠,趁勢將其拿下。

不衝鋒陷陣,可能嗎?

不過,為了讓老父親放心,嬴駟還是乖巧點點頭。

“父王放心,兒臣一定緊跟在上將軍身邊,絕不會亂跑。”

心裏卻加了一句:應該…會吧?

——

夜色深沉,寂寥如水。

鹹陽城安靜異常。

城東,義渠衷住所。

站在二樓窗口,義渠衷看著如同一頭潛伏在人間洪荒猛獸一般的鹹陽宮,臉色陰沉的可怕。

“汪汪汪~”

忽然,一聲犬叫聲從外麵悠悠傳來。

“左王,是咱們的人。”一個披頭散發的義渠人小聲朝義渠衷低聲喊道。

“快讓他進來。”義渠衷低聲回應。

“汪汪汪~”那義渠人趴在門縫上小聲對外回應。

“吱呀~”

門被從內打開,一個人影閃將進來。

“左王在樓上。”

“好,我這就去!”

“噔噔噔~”

那人一路疾走,來到樓上。

“見過左王!”那人恭敬行了一禮。

“如何?”

“王上可曾發兵?”義渠衷沒心思廢話,直截了當問他。

“王上已派王子領軍四萬先行,大軍隨後就到。”

“王上他…”

聽完,義渠衷不但沒感到輕鬆,反而心情愈加沉重。

事情真到了這一步!

懷揣著複雜的心態,義渠衷麵色深沉看向鹹陽宮方向。

複雜的目光中更多的還是透著濃濃的擔憂。

義渠和秦國這一戰,真的能勝嗎?

義渠衷心裏沒有底。

“知道了。”

“王上要我怎麼做?”

沉默良久,義渠衷甕聲說道。

“王上說,義渠雖然和秦國即將開戰,不過此戰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請左王在義渠和秦人開戰之時,盡量斡旋。”那人拱手說道。

“明白了。”義渠衷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告訴王上,哪怕秦人會殺我泄憤,義渠衷也會極力促成此事。”

——

次日清晨。

秦宮。

“稟秦王,我王召開的大會即將就會有結果,大部分族人都同意歸順秦國。”

“希望秦王能再稍微等等。”

“義渠,一定給秦國一個滿意的答複!”

偏殿內,被嬴渠梁單獨詔見的義渠衷滿臉堆笑說道。

聽到這話,嬴渠梁意味深長笑笑。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緩緩起身,嬴渠梁走到他跟前,笑著說道:“義渠王如此順應天命,本王心中甚慰。”

深邃的眼眸瞅著他,嬴渠梁上下打量著義渠衷,看的義渠衷心中不禁有些心慌。

“來秦多日,左王費了不少心神。”

瞅著他那肉眼可見逐漸花白的頭發,嬴渠梁關心說道:“鬢發都白了不少。”

“真是辛苦你了!”

義渠衷心中有些發酸。

又有些無奈。

一時間,感慨萬千。

身為義渠左王,卻被秦人如此誇讚。

多少辛酸事自家王上不知,秦王卻體恤自己。

這何嚐不是一種諷刺?